见对面老者没有反应，蓝袍道人也不以为意，轻笑著继续：“真人早在十几年前就选中了那靛松观主，刻意將神眼教最精华的部分，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果然上鉤，不仅即刻开始修炼吞噬化修之法，还不断搜罗有关神眼教的资料。

真人您见状，便立马解决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凛松真人，顺便偽装成凛松真人，对外继续维持闭死关的状態，方便操纵和观察局势。”

“至於靛松搜罗到的神眼教资料？呵，他搜罗到的，都是真人您想让他看到的，论对神眼教的了解，谁能比得过掌控它上百年的您啊？”

“靛松所拿到的吞噬化修法是被您修改过的，被献祭的生灵，其灵力確实被靛松吸收转化成修为，但您也通过转化阵的罩门，汲取了被献祭生灵的血气和寿元。”

“这十几年来，您眼见那靛松越来越膨胀，越来越肆无忌惮，料到他身死道消那天已经近了，所以拋弃了他，把凛松真人的尸身拋出，权当他这些年为您增添寿元的辛苦钱和断头饭。”

“真人，在下说的，可有紕漏啊？”

沉默至今的黑袍老者终於出声了，其声嘶哑喑暗，令人毛骨悚然：“呵，你们这些年，情报网恢復的不错啊。”

蓝袍道人拱手道：“那也是多亏了真人，这几百年来和圣道精诚合作，亲密无间，是以咱们圣道在天府一地的情报网，才有了夺剑惨败前的几分气象。”

说到这，蓝袍道人摇头嘆息道：“话说回来，那神眼教吞噬之法確实有些门道，但是在延寿方面的功效，和圣道的化生之法相差甚远，真人这近百年来，何苦舍近而求远呢？”

“嘿，”黑袍老者冷笑道：“你刚刚满嘴精诚合作，说的好像你们自在天是什么名门正宗一样，我和你们不过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那自在天魔修轻笑著摇头：“真人，咱们寻觅长生之辈，本就是逆天而行，行的是夺天地造化之举。

那些所谓名门，口口声声感悟天地，顺行逆取，嘁，最是虚偽不过，迟早有一天，我圣道·自在天必能再定道统！”

“至於相互利用嘛，呵呵，真人啊，这么多年来，咱们合作的不是非常愉快么？我们得了真人提供的诸多方便，真人您延续如此之久的天寿，也是货真价实的吧？

咱们可是標准的合则两利啊！”

黑袍老者闭上双眼，冷冷道：“这次你们想要什么，说吧。”

魔修笑道：“真人爽快。”

“我们所求也不多，只要真人將二郎山，乌蒙山的灵脉节点告知我等，待我等布置完截灵之阵，便会將燔祭化生阵的下卷奉上。

从此以后，我等便不会再叨扰真人，真人也能轻鬆自在地觅求长生，无需再借用神眼教这缺陷甚大，效率甚低的法门。”

“这是燔祭化生阵法的上卷，权当我们自在天的诚意，请真人收下。”

蓝袍魔修將一块玉书宝录恭敬奉上，那黑袍老者也不客气，逕自取走。

“也罢，也罢，”黑袍老者低声道：“你们自在天这么多年了，还是走不出当年被麝香逼到灭绝的阴影，硬是要根绝所谓『诺苏守护』，嘿，这等凡俗乡野的传说，你们倒是深信不疑了几千年。

隨你们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接住黑袍老者甩过来的捲轴，蓝袍魔修笑道：“预祝真人长生在望，那么，就此別过了，枯木真人——或者说，劲松真人？”

黑袍老者冷冷地看了蓝袍魔修一眼，一甩黑袍，就此消失在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