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了,此次说客大会是丞相一手操办,我等只不过是尽了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罢了。”
刘禪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探著脑袋往选手席张望,
“听说这次贵府送了好几位才俊来?一会儿可得让朕开开眼——莫不是那位头戴玉冠,生得唇红齿白的小郎君?”
王崇额头沁出细汗,勉强挤出笑容:“我王家的弟子才疏学浅,哪入得了陛下法眼……”
话未说完,刘禪已拍著他肩膀哈哈大笑:
“哎!英雄不问出处,刚才丞相不是已经用几百年前的先辈们举过例子了嘛,朕还指望王家子弟给寒门小子们打个样儿呢!”
刘禪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却让周遭世家都听得清楚:“听说昨夜有民坊走水,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他突然一只手搭在刘禪的肩膀上,
“王大人,近些日子丞相和朝中的奸臣斗心已经十分费力,城中失火这些小事我想著就不要劳烦丞相。”
“朕看正好,你王家在成都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查个放火的小贼还是简简单单的吧。”
王崇迎著刘禪的目光看上去,不由得顿时不寒而慄,他眼神赶忙躲闪。
“既然是陛下下旨,那我等必然遵从。”
说这话的时候,王崇等几位豪族代表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在看向刘禪的目光时,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感觉。
对於此事,这些豪族做的多了,虽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而这些事很多时候都是心照不宣的,为了表示自己不满的一种行为,但是现在刘禪,这个当朝皇帝亲自来让他们督察此事,其中必然有深层意义。
刘禪轻轻咳了两声,
“王家主,好好干,事成之后朕答应你可保举自己的一个子弟来宫中做官。”
王崇急忙谢恩,但內心中更是感觉出不对劲,自从先帝入蜀以来就不断打压他们,现在怎么主动给他们官做了?
但王崇的心思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说客比试大赛正式开始了,眾人的心思也开始转移到这上面来了。
比赛开始,先手上场的几位选手都是寒门子弟,他们的表现都可圈可点。
尤其是那名叫张英的寒门子弟上台的时候,更是让眾人眼前一亮,其周身气质完全不像是从小身处贫困环境下长大的孩子。
其不卑不亢的態度,更是在几名寒门子弟中是独一份的存在。
诸葛亮见状有心好好考验一下他,直接摒弃准备好的考题不用,而直接现场出题:“张英,听好了——若日后我大军与魏军两军对垒,魏將讥讽『蜀汉偏安益州,民寡地狭,何以抗曹?』你当如何?”
话音未落,那些豪族塞进来的门客们面露讥讽之意:“这等直白之问,三岁孩童都知该说『民心』『忠义』,有何难?”
张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布衣,袍角打著补丁,但这却已经是他最乾净得体的衣物了。
他不紧不慢的对著诸葛亮长揖:“稟丞相,余以为,此问看似问国力,实则藏著『天命归属』的诛心之论。若答『民心可用』,魏人必以『天下十三州,九州归曹』反驳;若言『汉室正统』,对方又可拿『献帝禪让』做文章。”
他忽地抬高音量,直视王崇方向:“正如某些人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不被人知晓,却不知真正的杀招藏在后面!”这明讽暗刺让世家眾人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