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吴行明敲响了书房的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周勃的声音。
“进。”
吴行明推门而入,只见周勃坐在那里打著哈欠,看样子刚才是睡著了。
“祝亭见过君侯。”
“数年未见,別来无恙。”
吴行明坐到周勃的对面,或许是因为这次牢狱之灾,周勃与三年前相比,苍老了许多。
“老夫就知道,景王可捨不得杀你。”
吴行明闻言轻嘆了一声。
周勃也是感嘆道:“世事无常,当初曾与老夫一起征战之人,如今也是寥寥无几,就说老夫,此次若是没有你出面相助,恐怕早已身死狱中了。”
吴行明推辞道:“此次能救出君侯,全靠嗣侯他们,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微小的帮助而已。”
“不必过谦,亚夫已经將事情都告诉我了。”周勃称讚道:“若说诛灭吕氏、拥立陛下,若论功绩,你才是首功,但你却选择功成身退,实在令老夫倾佩。”
“祝亭明白,刺杀、偷盗,都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就会成为眾矢之的。”
周勃经歷过这种类似的感觉,当即表示赞同。“確实如此,你就算因此被封了侯,也肯定会受忌惮,难以自保。”
吴行明不想继续討论这些,他直接问道:“不知君侯找我来所为何事?”
周勃也便直言道:“老夫找你来,主要为三件事。”
“这第一,老夫想知道齐哀王与城阳景王是如何薨的?”
“哀王整日酗酒,且荒淫不加节制;景王则是疾病。”
周亚夫再次確认道:“果真如此?”
“自然,难道我还会骗君侯不成?难道君侯也觉得这是陛下所为?”
“若是以前,老夫决计不信,可现在嘛...陛下比我想像中,要更精於权谋。”
“君侯难道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不该拥立代王,而是齐王。”
周勃微笑著摇了摇头。“当然没有,陛下善於权谋,更善於治世,你说,自陛下登基以来,这天下是好了还是坏了?”
“以我的经歷来看,自然是好了。”
“陛下还是圣明的,只是总想著重用那些年轻人,就比如那个贾谊,入京不到三年,便对政事高谈阔乱,老夫为相时尚不敢如此,他...”
周勃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又忍不住议论起朝政来。
他可不想再进狱中,於是便连忙闭了嘴,並换了个话题。
“那就再谈第二件事吧,济北王让你来见老夫,所为何事?”
吴行明知道瞒不过周勃,便直言道。
“济北王意欲谋反,想趁陛下北上应对匈奴,请君侯统领南北二军,控制长安,再行当年旧事。”
周勃闻言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笑道:“这小子,还真敢想,那如今匈奴北逃,他还打算起兵?”
吴行明猜测道:“以济北王的性子,多半还是会起兵。”
“你应该明白此事必不可能成功,为何还要助他?”
“迫不得已。”
“他有你的把柄,或是挟持了你的家人?”
吴行明点了点头。
周勃微微頷首,又问道:“那他有多少兵马?”
“约有三万人吧。”
“甲冑、车马呢?”
“这些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並不多。”
周勃摇头道:“陛下在太原,这事確实对他有利,但如今大军都集结在代国,若是他起兵反叛,大军完全可以分兵两路,一路护卫长安,一路直取济北国。”
“他兵少將寡,绝无胜机,除非能让灌婴、柴武投降,再號召其他封国一起起兵,才有胜算。”
吴行明道:“君侯所言甚是,但济北王因为两位王兄之死,完全不听人劝诫,还请君侯写一封帛书,言明其中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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