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强攻,总算占下那石堡城前的羊肠小道。
石堡城上方,点燃了第三道狼烟。
吐蕃前帐內。
恩兰·达扎路恭正在用小刀割肉。
报令兵气喘吁吁撞开帐帘。
“尚伦!石堡城点第三道狼烟了!”
恩兰·达扎路恭好似没有听见似的,继续用著晚食。
“多吉。”
多吉將手上的油渍在那传令兵身上抹了个乾净。
日落斜阳,適合夜袭。
號角声响起,鼓声紧隨其后。
狭窄的隘口。
唐军前军是长盾手,持八尺高的彭排(盾),遮挡对方冲阵与箭矢。
后排为陌刀队,刀刃朝上斜举,形成密不透风的“刀墙”,专门砍削马腿、劈碎盔甲。
其后方配有弩手与弓手,高仰角准备拋射箭雨。
一桿赤色大纛立在中军。
左侧沈潮生麾下五百轻骑按轡待命。
崔副將率领五百骑与沈潮生並排。
右侧是赤水军三千重骑与一万轻骑。
“放!”
两方人马似有默契一般,同时射出箭雨。
號角声,鼓声,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夜色昏暗。
战场前沿,冲的快的吐蕃士卒踩入陷马坑,被坑底拒马桩刺穿的闷响此起彼伏。
几波箭雨过后,那衝锋的吐蕃士卒踏著同伴尸体,手持弯刀狠狠凿在彭排之上。
弯刀劈在彭排上溅出火星,前排唐军陌刀手將敌人连人带甲劈翻,尸身却被后方推挤著成为“肉盾”。
上了战场的士卒,大多会先害怕。
然后是平静。
等刀剑劈砍在对方或者自己身上,那做为人类的理智便全都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藏在身躯內的求活本能。
战场凿阵,短兵相接,没有什么断肢横飞。
只有一面面的彭排倒下,一柄柄陌刀落地。
吐蕃那边更不好受,纵使人数更多。
衝击隘口军阵,死伤极大。
若非是必须援助石堡城,这般损伤,只怕军心溃散,马上就要撤军。
眾人大多看著前军情况,而沈潮生却望著那大纛下的皇甫惟明。
皇甫惟明面色如常,仿佛那倒下的是木材而非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当真是好定力。”
这些戍边將帅贪婪归贪婪,可终究是尸山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
沈潮生握紧手中陌刀,浑身轻微的颤抖。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端环境下的兴奋。
吐蕃的凿阵突然一滯,前排唐军压力骤减。
却听一串急促的牛角號从敌阵深处炸开,
下方弓弩手抽出腰间横刀。
原本攻势稍退的吐蕃士卒猛的又向前军冲砸而来。
强硬的力道將前军推向两侧。
马蹄声响起。
仅露双眼的吐蕃重骑如利刃般凿穿了前军队形。
吐蕃轻骑紧跟在重骑身后。
混乱的步卒阵营面对骑兵,往往就是滚刀入黄油。
除了偶尔被砍断马腿跌落在地。
吐蕃重骑凿阵的速度极快。
中军军鼓响起。
弓弩手退至两侧。
右侧赤水军重骑戴上面鎧。
“嗤!”
领头將领率先衝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