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当乱军!”
崔景执惊恐交加。
“乱军?你只为副將,却足足带走五百骑兵兄弟,算不算当了乱军?”
沈潮生翻身下马。
“我是崔氏子弟,你敢杀我!”
崔景执此时是真怕了,弓著身子往后退。
“是啊,若是寻常,你骂我两句,我尚且纯当没听见。”
沈潮生踏步而来。
“可如今身陷吐蕃,你连一声沈都尉都不愿叫?”
崔景执张嘴欲辩。
刀光闪过。
滚落下颗好头颅。
“也不是很硬嘛……”
沈潮生看了眼那连豁口都没崩出的刀刃。
“下马,卸甲!”
沈潮生举起崔景执的头颅,对著还在抵抗的骑兵吼道。
那腰挎横刀的骑兵见崔景执都死的这般乾脆利落,本就失了底气。
隨著几个还在奋战的被砍落下马。
有了第一个人开始主动下马卸甲,自然而然带动一大片。
“將横刀与锁子甲收来!”
五號麻溜的便去收拾了。
陷阵营眾人眼中满是炽热,士族子弟又如何?沈都尉照样杀的。
两百陷阵营骑兵围住了卸甲后的百人。
“大哥,这些人怎办?”
沈啸在沈潮生身旁低声问道。
“统统杀了!”
身边的苏明远满脸惊愕。
“杀!”
沈啸低吼。
原本以为卸甲便能有活路的眾人连忙喊道:“都尉怎能屠杀降卒!”
“你看见降卒了吗?”
沈潮生打量著苏明远那张面色有些怪异的脸。
苏明远纠结良久:“没有。”
总归还不是无可救药。
从杀了崔景执那一刻起,这些配著横刀的骑兵就只剩下死路一条,更別说还有那精良的军械。
血腥的屠戮。
惨叫声,求饶声自降卒中响起。
沈潮生充耳不闻。
“换甲取刀,速度快些。”
沈潮生看著这山坳处的一地尸体,並无什么不適。
这些骑兵大多私交甚广,不似陷阵营这群杀才好掌控。
留著还需担心背刺,不如今日杀个彻底。
得刀换甲。
也让自己这群陷阵死士出口恶气。
沾了这次血,无论愿不愿意,以后这些骑兵便是自己人了。
也只能是自己人。
吐蕃前军。
恩兰·达扎路恭已经收到了赞普詔书。
“按兵不动。”
恩兰·达扎路恭將詔书放在一旁。
“来人,点將。”
赞普老了。
如今苯佛之爭虽已结束,可天灾人祸不断。
今年的牧草明显更少了些。
没有牧草,便是有一轮的內乱。
东出掠唐,才是吐蕃唯一的出路。
如今皇甫惟明分明是真的在屯兵,再不出击,只怕是会更加被动。
恩兰·达扎路恭身位边將,没少与唐军交手。
从以前的屡屡战败,到偶有所得。
恩兰·达扎路恭最是明白:唐家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唐家了。
唐家的皇帝,也会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