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让这鼠患和蝙蝠侠的“系统”继续发展下去，谁知道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崩溃？

那绝对不是伊恩想要看到的情况。

“反正以后用超级奥特炸弹”那种同归於尽的招数，也能把自己炸得足够散，再重新慢慢渗透多元宇宙进行聚合————”

伊恩如此“想”著。这是一个他早在研究自身能力时就构思过的方案b，极端情况下的“重启”方案。

“现在，必须提前聚合，收拾烂摊子！”他的“目光”开始从无限弥散的状態收束，投向那个他最为熟悉。

也是目前一切麻烦焦点的星球——地球。

伊恩的分子和可能性痕跡已经遍布整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至少在主宇宙范围內，可以说“无处不在”。现在，他需要选定一个“锚点”，一个能够承载他重新聚合的“焦点事件”，来逆转这个从弥散到集中的过程。

几乎在他產生这个念头的瞬间，无数与他相关联的“事件画面”如同快进的电影般在他意识中闪过。

他“看到”了蝙蝠洞內鼠群肆虐的恐怖景象；他“看到”了哥谭地下管网中流淌的琥珀金色污水。

他“看到”了蝙蝠侠正驱车赶往某个地点，怒火中烧。

他也“看到”了————污水处理厂，小丑那令人厌烦的紫色身影，以及蝙蝠侠眼中越来越浓的不祥的暗金色暴戾。

“这可別又给我搞个大事情！”伊恩“看”著污水池边那个喋喋不休的紫色疯子，又“看”了看眼中暗金光芒越来越盛、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蝙蝠侠，以及那池被自己血液污染的、仿佛在酝酿著什么的水体。

不能再拖延了。

他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

开始从宇宙的四面八方收拢那些属於他的“粒子”和“可能性”。这个过程无声无息，却牵动著最根本的宇宙弦振动。

污水处理厂，第三沉淀池边。

小丑的喋喋不休和疯狂挑衅，如同毒液般持续注入蝙蝠侠的耳膜，侵蚀著他本就因基因突变、力量暴涨、以及伊恩血脉中那股混乱倾向污染而变得发发可危的理智防线。

“笑一个嘛，蝙蝠仔！別总是板著脸！看看这池子，多美啊！我们的城市正在被神圣”地污染！而你，是第一个被污染的圣徒”！这难道不好笑吗？哈哈哈哈哈！”小丑明显已经知道了很多信息。

他的分析能力一向不弱於蝙蝠侠，甚至很多时候还要更加强大一些。

“闭嘴！”

蝙蝠侠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皮肤下暗金色的血管脉络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他的披风无风自动，散发出一种低沉的能量嗡鸣。

那双隱藏在白色目镜后的眼睛，已经彻底被冰冷的杀意和一种陌生的、暴虐的猩红与暗金交织的色彩占据。

谈判？妥协？那属於布鲁斯·韦恩的理智，正在被体內那头新生的、飢饿的、渴望宣泄的怪物吞噬。

这一块。

他受够了。

受够了小丑无止境的疯狂游戏。

受够了被威胁。

受够了体內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带来的烦躁和————嗜血衝动。

“闭嘴？除非你能够上来撕烂我的嘴，或者————”就在小丑又一次张开嘴，准备吐出更恶毒的嘲讽时。

蝙蝠侠的身影，毫无徵兆地“融化”了。

不是高速移动的残影，而是像一滴墨汁滴入水池，他的整个轮廓瞬间模糊、变暗，与脚下水泥地面投射出的阴影完美地融为一体。

消失不见！

这不是蝙蝠侠惯用的潜行或烟雾弹技巧。这是基於伊恩导致的基因突变获得的能力，是一种更诡异的超能力一他仿佛真的成为了“阴影”的一部分，一种介於物质与能量、

存在与虚无之间的状態。

“果然，是基因突变了么。”

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

油彩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真实的错愕。他绿色的眼珠快速转动，扫视著周围的地面、墙壁、栏杆的阴影。

“蝙蝠侠，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觉得机械苦弱，选择了血肉飞升的怀抱。”小丑再次发表了自己的评价。

他好像不怕死。

下一秒！

蝙蝠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直接从小丑脚下他自己的影子里“升”了起来！

没有过程，没有徵兆，仿佛他本就一直站在那里，只是从二维的平面瞬间展开了三维的形体！

“你就是学不会安静，对么。”

一只覆盖著装甲、却仿佛由最深沉黑暗凝结而成，散发著冰冷寒意的手，如同铁钳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扼住了小丑的咽喉！

“呃—！”小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的怪响，但他脸上的错愕迅速被一种更炽烈、更扭曲的兴奋取代。

他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伸出舌头，试图去舔蝙蝠侠的手甲。

“咳————哈————哈！”小丑的声音因为气管被压迫而断断续续，但其中的癲狂丝毫未减，“对————对了！就是这样！蝙蝠仔！你终於————终於有点样子”了！比以前那些软绵绵的拳头————带劲多了！”

蝙蝠侠沉默著，手臂稳如磐石。他能感觉到小丑脆弱的颈骨在自己掌心下的触感，能感觉到生命在那具癲狂躯体內微弱地搏动。只要稍微用力————一切噪音，一切麻烦，一切来自这个疯子的威胁和折磨，都会结束。

体內那股暴戾的力量在咆哮，在欢呼，在催促他完成这“自然”的一步。

“你知道吗————”小丑艰难地挤著声音，眼神亮得嚇人，“我梦里面的那个我————让我在这里等·你————我还以为————有多大·子————原来————真正的乐子————看你变成————

这样————哈哈哈————”

梦中的小丑？

蝙蝠侠混乱的大脑中捕捉到这个信息碎片，但此刻这已经无关紧要。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理智以及所有的蝙蝠侠信条，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都被淹没在那片越来越汹涌，带著暗金色的狂暴海洋之下。

他的手指，开始缓缓收紧。

这並不是什么难事。

也没有什么阻碍。

更不会出现任何的变故。

只是那么简单，轻鬆，很是普通的捏一下，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就在寂静的污水池边格外清晰。

大雨越下越大。

“你会成为————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篤定，小丑留下了这句话后，脸上那疯狂的笑容瞬间定格，眼中的光芒如同断电的灯泡般迅速黯淡。他的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垂了下去。

一代哥谭大反派。

死的非常隨意。

仿佛早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