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眼冒精光。
那可就是无本买卖啊!
一个会识字,能算数的奴僕,在市场上绝对能卖出很高的价钱的。
人牙子喜形於色,“小兄弟,你跟我来。”
他將陈余庆拉到一处简陋的茅草屋,取出一张纸递到面前,道:“我先验验货,这上面写的什么?”
陈余庆低头看了一眼。
“所有一切眾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佛经?
还好不是什么复杂的生僻字。
他当即诵读出来。
人牙子听罢,捏了捏自己的山羊鬍,称讚道:“不错不错,的確是个会识字的。”
此刻。
在他眼中,陈余庆已经不是什么流民,而是白的银子。
“那就签了和卖契吧,以后你去皇觉寺,当个抄经人,不短你吃喝。”
人牙子赶紧取出一份卖身文书,生怕陈余庆反悔。
皇觉寺?
抄经人?
陈余庆接过卖身契一看,眉头稍稍挑了挑。
“怎么?不满意?皇觉寺可是凤阳县城最大的地主豪绅,有万顷良田,光佃户就有三千多人,不但如此,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高手如云。”
“你若进去,吃穿不愁,说不定还有机会修习武功,多少人想去都没有门路呢!”
“也就咱有人脉,能將你送进去。”
人牙子见他露出疑惑,赶紧安抚。
陈余庆闻言,心中一动。
尤其是听到最后的“有机会修习武功”后,也没有了犹豫,当即签字画押。
人牙子拿过卖身契,喜笑顏开。
皇觉寺出手大方,一个识字的抄经人出价三十两,拋去他找关係的十两,这个无本买卖还能纯落二十两呢!
赚大发了!
和卖契签订后,人牙子不知道从哪里租来了一辆骡车,將陈余庆载上,前往皇觉寺。
路上,他丟来三张麦饼。
“等上了山,寺庙晚斋就关闭了,你可別半路饿死。”
陈余庆接过饼子,嗅著那浓郁的麦香味,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就连饼渣都尽数吸入口中。
他发誓,这绝对是两辈子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直到吃完整张饼,都有些意犹未尽。
见他这般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人牙子又丟来两张麦饼,叮嘱道:
“我告诉你,寺里的大和尚最是慈悲,见不得人间疾苦。”
“等会进了寺庙,你最好机灵些,別一副苦哈哈的模样,不然把你赶出来,就只能继续回流民营等死了!”
陈余庆一边啃著麦饼,一边饶有兴趣的攀谈起来,不著痕跡的引导话题,大致了解了一下皇觉寺的情况。
这是一座传承数百年的古剎,武功享誉江湖,佛法闻名庙堂。
达摩堂首座舌灿莲,弘法传道,信眾遍及天下;罗汉堂首座摘叶飞,一苇渡江,江湖中鲜有敌手。
而对於凤阳县而言,皇觉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地主。
寺外良田万顷,自给自足,与官府,豪绅来往密切。
寺內还有大量成本低廉,独家垄断的商品,如抄录的佛经,雕刻铸就的金,银,铜佛像,还有圣僧开光的佛珠等,以信仰聚敛海量钱財……
听得陈余庆心惊肉跳。
这是寺庙?
还是门阀世家?
人牙子没有细讲下去,直到傍晚时分,骡车停在了一座深山古剎前。
“等著。”
他吩咐一句,便来到侧门,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
片刻后。
便有两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人手持长棍走出。
人牙子弯腰赔笑,將姿態放得极低,交谈了几句后,便有僧人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直到这个时候,人牙子脸上的笑容才更加灿烂。
陈余庆坐在骡车上看著,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既然都已经来了,也没有再离开的道理。
皇觉寺不论在江湖还是庙堂,都颇有地位,在这里或许能刷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优质职业。
而有著职业面板加身,只要能安稳的苟著几年,现在面临的困境,到时候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和人牙子交接后,很快便有一位僧人便上前,要將陈余庆带进寺庙中。
穿过廊桥古殿,来到一处僻静的楼阁內。
“师父,新的抄经人来了。”
黄袍僧人双手合十,恭敬稟报导。
陈余庆闻声望去。
只见一位长身玉立,恂恂儒雅的老僧,正盘坐在佛祖像下,打坐念经。
他眼也不睁的吩咐道:“先带下去他试试。”
黄袍僧人点头,转而將陈余庆带到一处偏殿,取来笔墨纸砚和一部《金刚经》。
“半炷香时间,將《金刚经》前三品抄录出来。”
“能完成就留下。”
要是完不成呢?
陈余庆心中嘀咕,还是依言照做,研磨抬笔,认真抄录。
半柱香后。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
异变突生。
只见脑海中的【大罗道果】再次浮现,绽放光芒,继而有文字在眼前浮现:
【发现新职业——抄经人】
【是否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