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首位svip客户(二合一)
吴铭三人前脚回到吴记川饭,后脚便传来酉时的钟声。
时辰尚早,正好洗澡。
吴铭回厨房里看了眼两界门,没有新消息,还是要等付清酬劳后才结算。
拿上换洗衣物出门,沿麦秸巷往东。
行至路口,迎面走来一群熟面孔,正是张关索、王侥大一行。除了卖艺四人组,另有数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俱是相扑手,最近常来店里用饭,吴铭见过几次。
自从铁牛打出了名气,圈内的朋友便越来越多。
看众人兴致冲冲,面有喜色,定是得胜而归。
“吴掌柜!”
“铁牛!”
吴铭停下脚步,闲聊道:“可是连坐三擂了?”
张关索咧嘴笑道:“俺日日在吴记用饭,早将这身筋骨养得壮似虎狼,那擂主之位岂在话下!”
吴铭恭贺两句,扭头朝众人行进的方向看了眼,又问:“你这是要去状元楼摆宴庆祝?”
张关索登时双脸生烫,吴铭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听在他耳朵里却似有责怪之意,既羞且愧,期期艾艾地说不出句整话来。
王侥大替他解释:“状元楼的饭菜差了吴记何止十八条御街!铁牛原想在贵店摆宴,怎奈吴掌柜也如官老爷一样旬休,这才退而求其次。”
众人都笑起来。
这周遭的食肆数状元楼档次最高,价位相对也最亲民,的确是摆宴庆祝的不二之选。
见吴掌柜神色温和,张关索心下稍定,真挚相邀道:“诸位哥哥姐姐何不随铁牛上状元楼一探?”
都探过好多回了,再探怕是要遭人白眼。
吴铭摆手婉拒,三人自去浴堂巷洗澡不提。
如今城南水患已消,三司修造案和东、西八作司正率一众匠工、役夫紧锣密鼓地重建重修。
有宋一代废除了无偿服役的匠役制度,兵夫皆有月俸和赉赏,相当于朝廷常年雇佣的劳动力,差雇的民夫则有雇直,哪怕工钱不高,起码一日饱饭无碍。
这种“以工代赈”的赈灾模式在宋代并不罕见,往往能令一大批因灾情而颗粒无收的贫民获得就业机会和收入,免于被动待救。
不仅如此,匠役的积极性也显著提高,无偿服役时,无论监工再怎么打骂,总免不了有人偷懒。
如今根本用不着动手,就一个字:滚!
毕竟天子脚下,朝廷给的雇直着实不低,谁若不好好干活,换人顶替便是,有的是人干!
正因如此,雇来的这些民夫手脚都麻利得紧,郑荣喜这监工当得也轻松。
有时候,当你急着找某样东西,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可等你放弃了,它却会在某天突然冒出来。
吴记川饭的案子,郑荣喜原本已经放下,那陈贵也只当他离了京城。
可此时此刻,他忽然在人群里瞥见一张面孔,竟和另两个贼人的描述颇为契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人也恰在此时转过头来,目光交接的刹那,郑荣喜面色微沉,招手道:“你过来!”
对方一愣,先自慌了,扭头便跑。
“拿住他!”
郑荣喜大吼一声,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猛蹿出去!
他带来的数名弓手猝不及防,且不明所以,一时愣在当场;一众民夫则惊得连连后退,唯恐挡了路惹来麻烦,更不可能多管闲事。
“滚开!”
郑荣喜发了狠,撞开拥挤的人群,紧追前头那条灰色的身影,对方毫无疑问便是陈贵!
那撮鸟看着身形瘦小,却像条泥鳅般滑溜,速度亦快得惊人,在蛛网般的街巷里左突右冲,显然深谙这周遭的地形。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追逐搅得一片混乱,惊叫声、推搡声、器物翻倒的哐当声混杂一片。
郑荣喜踏过散落一地的菜蔬,衣袍刮倒了街边支起的货摊,也全然不顾,他眼中只有前方那条仓皇奔逃的背影!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五丈、三丈、一丈……
趁着对方被一个货郎稍稍阻滞的空当,郑荣喜向前一个猛扑,一把揪住陈贵的后襟!
陈贵吓得魂飞魄散,却突然急中生智,双手一并,身子一缩,借对方拽扯之力来了个金蝉脱壳!
反令郑荣喜一个趔趄。
“直娘贼!”
忙稳住身形,扔掉粗布衣物,继续发足追那光膀子贼人。
陈贵忽然一个急转弯,郑荣喜紧随其后,转过巷角一瞧,霎时愣住。
竟是条死胡同。
可这死胡同里,哪还有陈贵的身影?
郑荣喜目光一扫,径直走向堆放着几个破水瓮和腐烂杂物的墙角,探头一看,墙根下赫然露着一个黑黢黢、散发着阴冷霉腐气味的洞口!
洞内死寂一片,幽邃的黑暗中,仿佛潜藏着无数道窥伺的目光。
郑荣喜浑身一激灵,只觉后心略有些生凉。
无忧洞。
东京城里的水下沟渠纵横交错,深邃广阔,历来便是亡命之徒藏身的巢穴,积水、毒虫、无数岔道和要犯,官府曾屡次遣人下洞清剿,尽皆无功而返……孤身一人下去,与送死何异?
他死死盯着那浊气翻涌的洞口,扬声道:“陈贵!你若投案自首,尚能罪减一等,或不至死,但你入了无忧洞,只会生不如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陈贵想得很清楚,所谓罪减一等,前提是归还赃物,他交不出赃物,倘若投案,定是十死无生!
一想到这事,心里便来气。
偷东西偷爷爷头上来了!
若教他抓住那贼人,非将其抽筋扒皮不可!
郑荣喜等了半晌不见回应,冷笑道:“好胆!那你便在洞里苟活罢!”
那几个弓手终于姗姗而来,郑荣喜吩咐众人搬来一块石板,覆于洞口之上,又将水瓮、杂物置于其上。
霎时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将陈贵吞没,他恐惧得几乎窒息,抬手用力向上顶去,石板纹丝不动!
洞口当真被封死了!
陈贵虽知此处是无忧洞无数入口之一,钻入其中却是头一回。
他完全不知方向,更不知何处能通往地面。
没奈何,只能壮起胆子,摸索着湿滑冰冷的壁面,跌跌撞撞向前挪动。
脚下是滑腻松软的不明秽物,浓得如有实质的腥腐霉臭直往鼻子里钻,令人作呕。四周死寂得可怕,只有偶尔响起的水滴坠落的滴答声,以及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的怦怦心跳。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极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亮!
陈贵心头的狂喜瞬间压倒了恐惧,拼尽全力朝那光点奔去!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出口,而是五个赤着上身、污秽不堪的虬髯大汉,歪歪斜斜坐在洞窟里,个个肌肉虬结,满布横肉的脸上刻满凶戾,望之令人心颤。
那群人听到动静,猛地齐刷刷转头盯来!
陈贵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转身便逃!
“嘿!”
一声怪笑!
那脸上横亘着一条狰狞刀疤的汉子动作快得惊人,一个箭步抢上,竟是后发先至,钳住陈贵细瘦的胳膊猛地一拽!
“啊!”
陈贵惨叫一声,瘦小的身体立如鸡崽子一样被拽了回去。
刀疤男趁机在他腰间摸了一把。
陈贵顿觉浑身汗毛倒竖,怒道:“你作甚?!”
“我作甚?”
刀疤男扭头冲同伴们挤眉弄眼,怪腔怪调地嚷道:“这小子一身光溜溜,还问爷爷作甚?”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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