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算计帝君的代价!”
“仇惑已经打碎了你的护体金光,没有这道神光保护,九黎山方圆百里覬覦你的妖物,就能轻易近你的身,折磨你,欺辱你。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没有帝君,你什么都不是!”
“你若还有一丁点良心,就不要透露帝君的修炼之地,不然,扰了帝君闭关修炼,我和仇惑不介意和你们月阴村、九黎族拼个你死我活,看看是你们这些失了神族庇佑的落魄古族厉害,还是我和仇惑这两条千年蛇妖更胜一筹!”
“你老实听话认罚,死的,顶多只是你一人。你若仍不安生,惹是生非……我们就血洗月阴村,让那些贪婪自私的村民给你陪葬!”
白蛇说完,目光凌冽地瞥了我一眼,隨即一袖子將我扔出了九黎山——
下一秒,我就重重摔在了自己家的东院里。
大力大武听见动静从堂屋跑出来,见我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急著摇晃我的身体。
我被两只小纸人晃醒,奄奄一息地睁开眼……疲倦地看了看他们,又虚弱的合上了双眸。
大力急著把我背进屋,找湿毛巾给我擦拭脸上的血跡与汗水。
灵蛊在心口啃得我疼到焦躁,我不顾心头还有伤,指尖隔著外衣,狠狠抠进伤口里……想把胸前皮肉撕烂。
大武怕得在我床前来回徘徊薅光禿禿的脑袋,没多久,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跑去厨房掏了一截没烧完的木柴,找到两张纸,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上两行小字。
戳了戳我的肩膀,把纸张送给我。
我扫了眼纸上横七竖八的两行歪字,上面写的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见到主人了吗?和主人解释了吗?
我咬牙痛得全身冒冷汗,拖著哭腔虚弱回答:“我没见到阿漓……他伤得很重,在闭关。我没机会、和他解释。”
大武火急火燎地又写:是不是白朮仇惑欺负你了?
我含泪闭上眼,疼得无力回答。
大力夺过大武的炭笔也写下两句话:你很疼对不对?我去找老李!
我一怔,著急拉住大力的胳膊,严肃与他们道:“你们现在谁都不能出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生病了!”
白朮说过,我若是惹是生非……他们就血洗月阴村。
阿漓不在,没人能管制他们。
他们说得对,我要是不老实,他们完全有能力,让更多无辜人为我陪葬。
李大叔一旦发现我体內有什么灵蛊,肯定会追问阿漓的下落。
眼下为了阿漓的安全考虑,还是儘量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阿漓在哪。
我相信李大叔,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万一消息不小心泄露,被我妈知道……就全完了!
最妥当的法子,就是守口如瓶,让消息烂在我肚子里。
大力大武瞪大双眼不解看我,我虚弱地朝两人伸手。
两只小纸人立马乖乖赶过来牵住我指尖。
我低声与他们讲道理:
“我没事,有青漓在,白朮和仇惑不敢让我死。
你们俩虽然是青漓的法力所化,可外面很凶险,青漓不在,我不希望你俩也出什么差池……
大力大武,我很累,已经自顾不暇了,你们现在乖乖留在院子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李大叔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白朮的法术,他解不了的,你去找他,就算成功把他带过来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为我操心。
听话,別为我添麻烦……你们如果在外面出事了,我这个样子,我怕我不能及时救下你们。
我已经失去了青漓……不想再失去你们。”
两只小纸人闻言皆是伤感的呜咽哭起来。
我无奈伸手给他们擦眼泪:“好啦,別哭,本来就怕水怕火……当心眼泪把自己浇坏了。”
大力委屈巴巴地拉我袖子擦眼泪。
我躺在床上闔目想了想,忽又哑声问他们:“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青漓,彻底断掉与我的联繫?”
大武一怔,急忙再去写字:什么意思?
我睁开朦朧眼眸,望著红纱帐顶,低低道:
“我怕我妈不会善罢甘休……逼急了,她们有可能会拿我当诱饵,用我引出青漓。现在青漓重伤在身,真是她们乘胜追击,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机会。”
我可、太了解我妈和宋枝了。
“我需要一个办法,等她们拿我做诱饵时,青漓那边会毫无感应……我的生死,都不会影响到青漓。”
大力想了想,一拍脑袋!
用炭笔在纸上写:
主人是龙,龙对爱人的气息很敏感,如果有人强行放大你的气息,主人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应到你的安危。
主人现在身受重伤,可能嗅觉会受减弱,但用特殊手段,还是能引来主人的,要想让你的气息完全不影响到主人,除非你先下手,用药物遮住身上的气息,这样主人就感应不到了!
大武也夺过笔激动写:对的对的!只要你遮住身上的气息,主人就闻不见了。我有药!
“你有?”我撑起身子,心下一喜:“给我试试。”
大武从怀里抠了半晌,拿出一粒深褐色药丸。
药丸送进我手里后,大武写道:这是主人之前给我的,让我和大力出门的时候吃掉,能遮住身上的妖气。
青漓给的,那肯定管用。
大力把自己那颗也给了我。
我深呼一口气,果断把两颗药丸都给吞了!
这样,至少有备无患。
只是服过药后,我心口的剧痛麻木又开始了。
我不想让大力大武担心,就小声说了句自己累了,把他们打发出去,让他们自个儿去外面玩了。
我躺在床上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阳下山时分,我才稍觉好受几分。
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了,我腿软无力地打了两桶井水倒进浴桶,不要命地倾身一头扎进去——
井水冰凉,却能压下我身上的麻木疼痛感。
只是心口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整个水面……
清洗完身子,我换上乾净衣物,给心口伤处按了点止血药粉。
抱著脏衣服出门丟洗衣筐,却发现宋枝不知何时进了东院,此刻正坐在紫藤架下得意摆弄自己刚染好的十根红指甲……
眼尾余光瞟见我出门,宋枝扶著石桌站起身,柳腰轻摆,蓝纱裙摆轻盈飘逸,雪白的细腕上,银铃鐲子叮叮作响。
“有时候,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还能静下心来,在自己屋子里睡了一整天的觉。我要是你,早就六神无主寢食难安了!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喜欢龙仙嘛。”
我把脏衣服丟进竹篓里,冷冷道:“你来,是为了看我笑话的?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宋枝嗤笑一声,抱臂得意道:
“我是来劝你,收收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你以为,仙,真的会爱上人吗?
你寧愿忤逆母亲也要保住那位龙仙,可他呢?別人几句话,他就对你心生疑竇。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
阿鸞啊,你太单纯了,从小到大,你在这种事上吃了多少亏?
小时候,你相信许小龙,可他却在你毁容后,为了不受你牵连,毅然加入了那些欺负你的人队伍,和他们一起,以取笑伤害你为乐。
长大后,你相信赵二哥,可他最终还是为了长生不老,爬上了我的床。
什么为了给母亲治病,他母亲的病是良性的,並没有到晚期,他啊,是看村里的男人都爬上了我的床,他馋了。
二十多岁的小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阶段,你让他等你?哈,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死要面子自尊心极强?
你好歹是正经大学的毕业生,而他呢,普通农民,村长的儿子,也就在咱们村里有点小身份,出去了,屁都不是!
他如果真娶了你这个大学生,以后邻居们说起来,他处处不如你,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你真以为,鸡窝里飞出凤凰,其他鸡就会羡慕崇拜凤凰?不可能!事实永远是,在鸡的世界里,凤凰才是那个异类,凤凰,才有罪!
呵,现在呢,你还是没有长记性,你才认识龙仙多久啊,他不过是同你说了几句好话,哄了你开心,你就对他死心塌地。
你这般容易付出真心,活该被人辜负。”
宋枝慢步迈到我身后,玉手抚过我的脖颈,指尖柔柔摩挲我的锁骨,软语诱惑道:“妹妹啊,早点把龙仙让给我,你不就不用受这些苦难了么?”
她的指尖还欲往我心口探,我一把抓住她的脏手,厌恶甩开:“滚!我不想看见你!”
她闻言也不恼,甩了甩玉白縴手,勾唇讥笑:“你啊,也硬气不了多久了,好好珍惜这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吧!明天,妈那边还有惊喜等著你呢!”
说完,她扭著细腰,分拂柳地慢步离开了东院。
明天、惊喜……
我无奈低笑,不过是又想到了新法子折磨我罢了。
我进了堂屋,见大力大武都回房睡觉了,就插上了两道门閂。
夜里,耳边呼啸的风声吵得我睡不著觉。
意识浑浑噩噩,眼前全是青漓与宋枝的影子——
宋枝雪白的长腿在红帐內若隱若现,男人的喘息声像夺命的匕首,剜得我心口疼。
“龙仙大人,这次……您真的放下妹妹了?”
“宋鸞镜,她,不配得到本尊的爱!”
可能是因为心口本就有伤的缘故,今晚,我只听见这两句话,就一时气急攻心,猛地翻身朝床头地面上呕了一滩血……
恍惚间,有道红影出现在我的模糊视线里……
一只纤长玉手轻轻挑起我的下頜,红衣上的瀲灩鳞光晃得我眼。
“白朮那个狗东西,下手可真狠啊,连你的护体神光都给你震碎了……呵,甚好。”
“骨仙的元神,我垂涎已久。”
“待我彻底摧毁你的意志,令你失去反抗的意识,你的元神就是我的盘中餐了……”
“青龙仙,你夺走清河村那些人的魂魄,害我失了口粮,还震碎我的本体,令我元神无所依附……”
“我就用你挚爱的元神,来抵命!吃了骨仙的神魂,说不准我还能立时拔地成仙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