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乱  天降魔头,日薪一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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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江寧城外的码头边逐渐热闹。

运货的船家凌晨摇著櫓,赶在早市前在岸边掛上缆绳。

搬运的苦力踩著踏板一晃一晃,將各色货物抬进货栈。

店铺伙计麻利的卸下铺门,准备开张营业。掌柜的伸长脖子望著往来行人,满脸堆笑的招呼生意。

等到八九点,烈日高悬,码头附近的几条街人声吵杂,愈加热闹。

店铺林立的集市中,城里人,乡下人,成群结队的走过。有人臂上挽著篮子,有人手里牵著孩子,粗声大气地边走边喊。

人群中有个面色焦黄的粗豪汉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乍一看鬍子拉碴,面相凶恶,沿街百姓见了无不退让。

这汉子倒是旁若无人,沿著青石铺就的街面慢悠悠走到码头最热闹的十字街口。

这的地摊比別处更多,挑柴担菜的比比皆是。剃头的,卖人的,代写书信的也出来支摊。

卖杂货的將刀子、剪子、顶针在地上铺开;卖家禽的把野鸡、肥鸭、兔子装在笼子里。

屠夫有自己的肉铺子,上好的鲜肉用鉤子掛起。卖河鲜的挑著桶沿街叫喊,夸讚自家鱼虾鲜活。

卖菜卖米的大多是乡下人,挑个担停在街道的屋檐下,人蹲在墙角边。每当有採买的行人目光扫视,他们才靦腆的站起来报个价格。

若有大主顾来了,谈好价钱,卖菜卖米的就把担子挑起,直接跟著买主走,送货上门。

卖早点的则在街面张开大大的布蓬,棚子底下架起柴灶,放上大锅,摆开两三张油腻腻的方桌,热气蒸腾。

蒸锅里有馒头包子卷,旁边的油锅里炸春卷油条酥饼。

不少孩子路过,闻著香气就走不动路,吵著闹著非要买,少不了挨父母一通责骂。

早点摊主系了条黑乎乎的围裙,双手粘粉,可劲和面。

他婆娘在街边招揽生意,瞧见焦黄脸的大汉便喜气呼喊:“这位爷,要些啥?”

“来碗餛飩,大份的。两根油条,两个肉包子。”大汉找位置坐下,在桌上排开十几文铜钱。

听著铜钱哗啦啦的响,和面的摊主呵呵呵的笑。

摊主婆娘抓了个木碗,把油条肉包送到大汉桌上,“客官,餛飩要煮一会。给您盛碗豆浆,先喝著,不收钱。”

大汉也不搭话,如铁塔般少言寡语,要了双筷子,夹著油条默默的吃。

这早点铺赚的也是辛苦钱,摊主天不亮就得起来准备。

馒头一文两个,包子油条两文一个,餛飩五文小碗,七文大碗,价格都不贵。

可一般平民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做早点。能三五文出来吃的都是殷实人家,一顿吃十几文的绝对是有钱人。

眼前这大汉面相凶恶,没人知道其身份。早点铺也是半个月前看见他,每天一早就出城来码头边晃荡。

他要么在茶馆一坐一天,要么在店铺里进进出出,要么四处乱逛,毫无目的。

到了九点多,停靠码头的船只挤满栈桥,上岸的人流熙熙攘攘。

有经商的,访友的,看病的,送信的,出门在外少不了要吃饭,自然挤到十字街的各家食铺。

有书生带了个书童走来,跟大汉拼桌,点了两笼汤包,两碗豆浆。

书生颇年轻,眉头微皱,心事重重。书童背了个行李筐,东张西望,新鲜好奇。

方桌还有位置,坐著两位彼此认识的老主顾。

他们要了最便宜的馒头豆浆,边吃边聊,原本只是唉声低语,不知说了啥,其中一位音调陡然升高。

“报应?屁个报应。这天下凶徒吃人,几时有过报应。”

“叶老汉一家去鸡鸣寺进香还愿,原本是好事,不成想半路遇到一伙韃子官兵。

骑马的韃官儿剃髮扎辫,丑陋不堪,却一眼瞧上了叶老汉的闺女,抽刀就上来抢。

那明晃晃的刀子一亮,谁人不怕?叶老汉当即跪下求饶,哭诉自家就一个闺女,已经许配了人家。

韃官儿横惯了,哪里肯听,反而嫌叶老汉聒噪,一刀將其脑袋砍下来。

叶老汉的婆娘护著闺女逃跑,瞧见当家的殞命,又跑回来抱尸大哭,也被砍了脑袋。

叶家闺女被嚇傻了,瘫在地上,只知道哭。这齣门时欢欢喜喜,转眼间家破人亡,谁受得了?

韃官儿才不管这些,大笑的把人抓了,丟在马鞍上,带著抢来的酒肉进了城外军营。

昨天传出的消息,那闺女被糟蹋了三天三夜,死了,尸首丟在野地里,任由野狗啃食,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世道还有咱穷苦人的活路么?

惨,太惨了。”

说故事的老主顾语调低沉,早点摊隔壁两张桌也跟著一片安静。眾人听得心头髮紧,紧跟著是阵阵嘆息。

北方的韃子占了中原的世界,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眾人心中愤慨,又无可奈何。

方桌旁的书生听了,眉头更紧。其书童怒气冲冲的问了句,“出了这等惨事,就没人管管吗?”

老主顾上了些年纪,眉毛鬍子都白了,惨然苦笑道:“管?谁来管?

老朽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谁管过。神州陆沉,华夏衰亡,谁让韃子夺了天下,咱南人自然命苦了。”

大汉一直默默吃早点,包子油条早已下肚,大份的餛飩也將见底。只是听到『南人』一词,他不悦的开了口。

“汉人,这世上只有汉人。韃子为了分化这大江南北,才搞出什么『南人』的称呼。可咱汉人不能这么分。”

老主顾却嗤笑道:“这位兄弟是外地来的吧?你想当汉人,別人还不让你当呢。

自打石敬瑭当了儿皇帝,北方幽燕之地脱离中原四百多年,只有心甘情愿给韃子当狗才被称作汉人。

当年韃子南侵,带路的探马赤军大多是北方汉人。崖山灭宋的张弘范是韃子的汉军都元帅,地地道道的汉人。

你想跟人家攀亲戚,人家还不理你呢。”

听了这些江山变故,焦黄脸的大汉更是发怒,皮肤变得血红色,浑身筋骨爆出异响,自带一股凶煞之气。

早点铺的摊主生怕惹出事,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上前赔笑道:“几位爷,吃的咋样?

別生气啊,这江山又不是在咱们手里丟的,韃子害人更是一天两天了。

帝王將相的事,咱平头百姓也掺和不上。没办法,睁只眼闭著眼吧,熬个几十年,苟活而已。

再说惨事也不是人人都遇到,一年也就那么七八回,十来回。江寧城里几十万人,轮也轮不到咱的。

我给几位再上碗豆浆,喝了消消气,气坏了不值当,就当无事发生吧。”

摊主的话更让人消沉,店铺內外俱是嘆息,却也正是当下百姓的心態。

可这话音未落,十字街上忽而骚动,人群四散。

码头方向来了几名凶神恶煞般的官差,手拿铁尺单刀,直奔早点铺。

铺外的三张方桌几乎瞬间清空,吃早点的顾客忙不迭的逃走。摊主的脸当场就惨白,陪著笑迎上去,“几位官爷......”

『啪』的一声,为首的官差扬手给了摊主一记耳光,打的他摔倒在地,嘴角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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