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他们就已经抵达柳府,但被守门的小廝给拦住,说那七皇子在府上,老爷暂不见外人。
千户生气得要將小廝丟出去,但被李玄戈给阻拦了。
因为他明白……
对付李砚卿那种三分城府,七分狠辣的傢伙,不能来硬的,所以便让千户拿了酒过来。
“侧妃?”
李砚卿毒蛇般的目光扫过柳顏煞白的小脸,“工部尚书的孙女何时成了你的侧妃?”
“那一夜,她翻墙与本王私会时就定的!”
李玄戈掏出半截咬破的袖角,“瞧这定情信物,柳小姐的牙口多利索啊!”
柳顏盯著袖角上自己啃出的牙印,脸蛋瞬间红透:“八殿下你……”
“嘘!”
李玄戈突然竖起食指抵唇,转身对李砚卿挑眉。
“不过我这人向来懦弱,自卑,不喜欢来硬的……”
“所以不如赌一把?”
“咱摇骰子喝酒,你贏了我也吞毒,但若我贏了……”
他指了指范统,“你放人、给药、当著柳阁老的面三跪九叩!”
“赌?”
李砚卿將摺扇一收,毒蛇般的笑意爬上唇角,“八弟莫不是喝假酒喝傻了?谁不知你一杯倒的德行,连御园的狸奴都能把你蹬进太液池?”
“七哥这话说的……”
李玄戈隨手抄起酒罈往案几一墩,“本王一杯就倒,但你未必灌得进去啊!”
话语一顿。
他屈指一弹坛口,酒液溅上李砚卿的蟒袍……
一时间。
李砚卿的额角青筋一跳。
那一个从小被他们几个皇子轮番欺负的老八,竟有种跟自己叫板?
好!
好得很!
既然梗王八想玩,那自己身为七哥,就陪他好好地玩一玩,让他认清楚自己,究竟……
几斤几两!
李砚卿顿时笑了,命人拿来骰盅,隨之“啪”的一声往案几上一扣:“输一局,喝一坛,你可敢?”
“一坛?”
李玄戈错愕了一下,鞋尖顺势挑起柳顏的裙摆晃了晃,“七哥这酒量,喝的是酒还是孟婆汤啊?”
柳顏一脚踹开李玄戈的鞋,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再拿我擦鞋,炸了你的王八锦鲤池!”
“听听!”
李玄戈痛心疾首,“还没过门就惦记本王的家產,柳小姐果然深諳流体力学……泼出去的水都能炸出浪!”
“少废话!”
李砚卿骰盅一掀,三枚骰子滴溜溜转出残影,“猜大猜小?”
李玄戈掏了掏耳朵,突然俯身贴盅:“七哥这手法……跟怡红院的翠姑娘学的吧?摇得还没她肚兜带子利索!”
“放肆!”
范统钢鞭一抖,毒蝎头直戳李玄戈后心。
千户的绣春刀突兀间架住鞭梢,刀刃溅起一片火星:“范护卫,赌桌上动手……您这是输不起要改行当刺客了?”
“鐺!”
骰盅骤停。
李砚卿眼底闪过阴鷙:“八弟,猜吧?”
李玄戈鼻尖微动,耳廓轻颤。
他准备穿越到清末时,为了能混出一个大名堂,发现只有鸦片跟赌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毒不能碰。
所以便特意学了听声辨骰的本事。
这一回……
总算能用上了。
区区骰盅,拿捏!
“四五六,大!”
盅开!
赫然是四!五!六!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就连一旁的李砚卿,都跟著瞳孔一缩。
万万没想到……
居然被李玄戈那个废物给猜对了?
他的脸色一沉,仰头灌下了烈酒,喉结滚动间,酒液顺颈而下……
“再来!”
第二局骰声刚落,李玄戈已经咧歪了嘴:“二三三,小!”
而盅內如他所言,答案一模一样。
这一刻。
范统的脸都渐渐地比骰点黑了几分……
“喝!”
千户拎起酒罈懟到李砚卿嘴边,“七殿下,奴才……帮您扶著坛底?”
“滚!”
“你还是省点力气,等会儿扶你家主子吧!”
李砚卿阴沉著脸斥了一声,便继续喝了起来。
他就不信了!
一直不碰赌的李玄戈,能一直猜对?
今日。
他必须让梗王八喝上一坛,变成水王八!
结果……
第三局!
第四局!
第五局!
……
每一次,李玄戈的报数声都比柳顏引燃火药的速度还快,李砚卿的蟒袍从胸口湿到裤襠,活像只醉醺醺的落汤鸡。
“嗝……”
他踉蹌地扶住案几,心中傲劲一过,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当场颤抖指著李玄戈,“你……出千???”
“出千?”
李玄戈抬了抬双手,满脸委屈了起来,“七哥,你冤枉我,我都没碰骰盅,怎么出千?”
千户举手:“奴才佐证!”
柳顏跟著举手:“本小姐也佐证!”
柳德承乾咳一声,也举手了:“老夫……也佐证!”
紧接著。
他们齐齐望向范统。
范统:“……”
草!
看老子做啥?
难不成也想让自己作证???
“你……你们……”
李砚卿因愤怒加速了酒劲上躥,导致脑子昏昏沉沉。
终於!
他无法坚持,整个人一晃之下便醉倒在了桌上。
然后。
一边不停吐著酒水,一边陷入了昏迷……
“誒?”
“七哥醉了?多扫兴呀!”
“不如……”
李玄戈一副没玩过癮的样子,望向呆若木鸡的范统,露出一个姨母笑。“你来助助兴?”
范统:“???”
李玄戈挑了挑眉:“他晕了过去,又是你的主子,那就你来磕头谢罪好了!”
范统:“???”
李玄戈顺势又指了指他腰间的药囊:“对了,別忘记了將真正的解药拿出来,懂?”
范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