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剑鞘破空而至,將蛇首钉入砖缝。
公孙明月雪衣掠影,停在李玄戈身侧。
“鳞润无癣,可惜蛇信分叉……”
她冷眸扫过颤抖的蛇尾,“与它主子一般,病入腠理!”
千户蹲在石狮后,瞠目结舌:“好傢伙,骂蛇还带株连的?”
然而。
李玄戈却趁机拉开鱼幼薇抓住腰间软肉的小手,双眼直勾勾盯著赵允儿:“公主每日子时燥热难眠,寅时冷汗浸透三重锦被,颈后三寸也有螺旋斑疹,对否?”
赵允儿闻言,脸色大变。
能不变吗?
因为梗王八说的这一些症状,她身上的確都有!
而且。
她一开始只认为那是因为被李玄戈威胁,才导致夜不能寐,心绪不寧。
可事实似乎並非如此……
“还有!”
不等反应,李玄戈猛然又扯开她的披帛,露出腕间的暗红疹痕。
“这『红梅烙』每七日溃烂流脓一次,隨时间推移,用西域雪蛤膏都压不住。”
“其中的原因是公主中的乃是梅毒!”
所有人一脸懵逼。
千户错愕地问道:“梅毒是何物?”
李玄戈一拍脑袋。
“忘记了,咱这儿没有梅毒,只有坊间俗称的……”
“梅!!疮!”
梅疮?
我靠!
那玩意不是得依靠男女淫滥,湿精相传才会得的病吗?
为何赵国公主得了这病???
一时间。
满街死寂。
赵国使臣手中的礼单“哗啦”散落,车辕上镶的夜明珠都滚进了阴沟里……
赵允儿的指尖死死抠住车辕,脊背僵如冻土。
她。
真的中招了?
不!
绝不可能!
赵允儿的呼吸一滯,扬手甩下帘幔。
“八殿下这栽赃的手段,著实狠毒!”
“栽赃?”
李玄戈伸了一个懒腰,冷冷笑著。
“公主若不信,大可请太医院判来诊脉,不过……”
“若没猜错的话,传染给你的人应该是九弟。”
“只因他不好良家,专挑荡妇!”
全场:“???”
等等!
信息量好像有点儿大?
传染源头是九殿下?!
而且……
八殿下太牛逼了,直接拐著弯来骂赵国公主是荡妇???
“你大胆!!!”
赵国使臣拔出佩戴的弯刀,但还未挥出,就被公孙明月一剑挑飞。
然后。
钉入石狮子上,惊得屋檐上的麻雀乱飞。
李玄戈见时机成熟,便从衣摆上抠下一点沾上的霉豆腐,晃了晃:“这玩意儿是本王亲自研製的『青霉膏』,取太液池百年王八粪炮製,能无痛无损解决公主的问题,若公主愿千金一抹,持续治疗三十日,本王可亲自为你敷臀上药,另打八折!”
“下流!”
“疯子!”
赵允儿铁青著脸摔帘厉喝,“本宫这就面圣评评理,大乾皇子的下作手段可对得起『礼仪之邦』四字!!!”
下一秒。
赵国的车輦仓皇调头。
等车輦隆隆远去时,李玄戈晃著手指上的霉豆腐,冲鱼幼薇挑眉:“娘子,为夫这招『梅开二度』可还入眼?”
“別废话。”
鱼幼薇的绢帛拍上他那贱笑的脸,“你果真没有迷奸过赵国公主?”
李玄戈就势叼住绢帛一角:“迷奸那女人,为夫不如去钻研流体力学,比如惊鸿剑气的拋物线,与王八池涟漪的共振效应……”
驀地!
三柄利刃同时抵住他的咽喉,鱼幼薇三人的脸色都黑了。
因为天天王八念经,听不懂啊!
李玄戈用手指捏著利刃,轻轻推开。
“你们听不懂,本王也懒得说。”
“不如再来打一个赌,看看那娘们儿会不会来找本王千金一抹?”
剎那间,风云色变。
千户的脸绿了,急忙跑入府中:“属下去给锦鲤池的王八餵食!”
鱼幼薇翩然转身,几步踏上鱼府的轿子:“幼薇要回去为家父熬药。”
公孙明月冷若冰霜地朝著西厢房的位置掠去:“今早的剑,忘记练了……”
李玄戈:“……”
奶奶的!
赌太多了,没人愿意跟自己赌了?
……
紫宸殿。
“陛下!”
赵允儿跪在玉阶前,翡色的宫装被冷汗浸透了后襟,“八皇子当街宣扬本宫身患隱疾,等同於辱我赵国皇室清誉,求陛下严惩!”
“允儿公主。”李焱斜倚在龙榻上,眼皮都没抬,但声如寒潭,“老八说你有病,你便真有病。”
“什么?”
赵允儿的指节捏得发白,“陛下竟信了他的鬼话?!”
不是……
帝皇包庇自己的儿子没啥问题,可不带那么一点都不掩饰的啊?
李焱闻言,龙目虚眯著。
“鬼话?”
“你可知,老八的娘亲曾是苗疆圣手,二十多年前治好了朕的重疾!”
“而如今他子承母业,在半月前还治好了首辅的肺癆!”
赵允儿的脸色一变。
万万没想到……
李玄戈那一个浑蛋玩意儿才半月不见,就已经一鸣惊人地做下此等壮举?
假的吧!
肺癆都能治癒???
她猛然抬头,脸色十分难看:“可他说本宫患的是……梅疮!”
“哦?”
李焱顿时来了兴趣,蟠龙袍袖甩出劲风,“传太医院判,给公主切个平安脉!”
王公公拂尘一甩,匆匆去喊人。
很快。
三个白鬍子老头先后踏入。
为首的刘太医领命上前,刚搭上赵允儿的腕子,脸色骤然一紧。
“公主这尺脉浮取似柳,沉取如絮,关脉弦细而数……”
他忽然一把扯过赵允儿的右手,虎口处的红疹在烛火下泛著诡异的紫红色……
“螺旋红疹!”
隨诊的另一名太医失声惊呼,“《毒经》有载,这乃是柳毒入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