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裊一脚踩到这登徒子脸上,嘶了声才想起来自己脚上还有伤:“你这死变態!”
李陵贞怔怔抬头:“好香……”
苏裊怒极:“陈砚,打死他!”
李陵贞连忙告饶:“先前与好友在山中多饮了几杯酒,跑马时迷了路,看到小姐容月貌一时心动,有些酒醉上头轻浮了些,在下绝无恶意,给小姐赔罪了。”
苏裊还想打,被谢沉砚一只手揽了回去。
陈砚瞥了眼那华服男子,没再继续纠缠。
对方告罪的同时也是故意道明自己还有同伴,赔罪也是威慑,如今他身上有伤,还要护著苏裊,自然不愿再纠缠。
他回头安抚惊怒的小孔雀:“我们先离开。”
苏裊也意识到谢沉砚的想法,勉强压下火气,恶狠狠看了眼那个浪荡子,心中暗暗记住对方的名字,准备回去了再差人去算帐。
两人离开继续往前,陈砚將手中仅剩下的一个苹果递给苏裊。
方才情急之下摘的果子全都遗失了,这个勉强止渴果腹。
苏裊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也顾不上没洗过也没削皮,用衣袖细细擦拭了后咔嚓一口……有些酸涩,但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称得上美味。
咔嚓咔嚓吃了好几口,苏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谢沉砚自己好像没有的。
猜到定是先前赶来救她时弄丟了別的果子,她犹豫了一瞬,然后將手里剩下的一半递了过去:“你也吃点吧。”
她还要他抱著,总不好吃独食。
陈砚摇头:“不必。”
苏裊撇撇嘴:“又是男女授受不亲?”
陈砚看了眼神情不虞的千金小姐,顿了顿,解释:“野果本就不大,小姐自己吃便是。”
所以,不是嫌弃,是想让她自己吃。
苏裊暗暗咬牙。
论起来,这次的確是她欠了他好大的人情……但那又如何,毒杀之仇不共戴天,她才不会领情!
苏裊收回手,又是咔嚓一口!
午后,两人终於出了山,遇到山脚的人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身处济寧县隔壁的乾明县。
也是这时,之前在山里遇到的登徒子李陵贞也下山了。
李陵贞这会儿已经醒了酒,看到前面两人,又是欣喜又是羞愧,追上前不住道歉。
他原本也是乾明县有头有脸的人,绝非什么不知廉耻之辈,今日恰好酒意上头,又是在山中遇到这般绝美的小娘子,便想到了书中那些山中精怪,一时身心激盪险些酿下大错。
於是他鼓起勇气上前又是一番赔礼道歉,主动提出要將两人送回济寧县。
陈砚面色冰冷正要拒绝,却不想苏裊居然笑吟吟答应了。
“那就劳烦李公子了。”
李陵贞面红耳赤又被这容月貌的小娘子晃了眼,自己索性陪同著,了快三个时辰將人送回济寧县城。
和苏裊预想的一样,苏园几乎乱了套,小姐失踪没人敢遮掩,昨晚便已经往京城送了信,此番见到苏裊囫圇个儿回来,立春哇得就哭了,管家景叔也跟著满心后怕抹眼泪。
却不想,苏裊下车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將李陵贞狠狠捶了一顿!
李陵贞被打得抱头惨叫,心中苦笑连连。
他还当这位小娘子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与他和解才会答应他送她回来,且一路上笑吟吟的客气……结果却不料,人家小娘子是將他骗回来打的。
將人狠捶了一顿苏裊才算解气,一甩袖子被立春搀扶著进了门,看都没再看一眼外边的李陵贞……以及谢沉砚。
苏园大门轰然关闭,陈砚收回视线不发一语往回。
李陵贞被自己车夫搀起来,捂著脸痛呼连连:“嘶,哎呦轻点……哎兄弟啊,我还以为你是拐著千金小姐私奔,偷偷羡慕你艷福不浅,怎么你还真就只是个下人?”
陈砚没理。
李陵贞揉揉腰继续嘴贱:“不过我还是羡慕兄弟你啊,瞧瞧你这一路上抱也抱了的……即便这会儿被弃如敝履,倒是也死而无憾。”
砰一声,陈家院门关上。
李陵贞悻悻摸了摸鼻子。
原来不是下人,是邻居啊……嘖,这邻里邻居的,怎么孤男寡女跑进山里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兄弟虽衣著平平,但也的確相貌堂堂身手不俗,这种男人若是招闺阁千金喜欢,倒也不奇怪,便是做个一时半刻的入幕之宾给那等美人儿消遣……也不吃亏。
论起来,他李陵贞也不差嘛!
认真记住了苏园的位置,李陵贞暗暗想道,等他回去养好了被打破相的脸,届时再来赔礼道歉。
万一也有机会做个入幕之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