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看了眼叶琳琅,並不理会。
陈砚顿了一瞬,然后冲叶琳琅拱了拱手:“陈某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留叶將军了。”
叶琳琅本就打算离开,笑著頷首:“那一起出去吧。”
出了院门,叶琳琅往东,陈砚则是往西边苏园走去。
叶琳琅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眼,神情若有所思。
这位陈砚瞧著不像是没脑子的,应该不至於被美色冲晕头而拒绝她的招揽。
陈砚进了苏园就被领到了苏裊那里。
苏裊前一刻还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转圈圈,听到人到了,蹭的坐回椅子上作出一副四平八稳的姿態来。
她强忍著直奔主题的衝动,装模做样关切道:“身上的伤如何了?”
陈砚頷首:“多谢关心,好多了。”
“哦。”
苏裊终是忍不住:“听说那什么叶將军来找你了?”
她隱含试探问道:“你和她很熟吗?天都快黑了她还在你家待著?”
陈砚抬眼,对上那双猫儿眼,顿了顿,淡声道:“这是在下私事,与苏小姐无关。”
苏裊急了:“怎么跟主子说话呢你?”
话音落下,就听到谢沉砚语调平淡提醒:“债务两清,为仆时间也已经买断,苏小姐或许是忘记了。”
苏裊顿时噎在那里。
她无比后悔当初一念之差答应了让谢沉砚滚蛋,如今没了主僕身份竟是有诸多不便……再一看那人站在对面四平八稳满脸漠然的模样,她眼珠转了转,接著便是低呼一声。
“哎哟,我的脚……”
从小顽劣,为了少受罚,她装伤病可怜自有一套,果然,下一瞬就见先前还满脸漠然的谢沉砚蹙眉上前一步:“脚还没好?”
苏裊靠在椅子上翘起受伤的脚可怜巴巴点头:“好疼。”
然后她就看到,谢沉砚蹲下在她面前,十分自然地拿起她的脚就要查看……她连忙收回来:“没事没事,如今你也不是我苏园下人,不好劳烦你。”
陈砚动作微顿,隨即便听到这娇小姐唉声嘆气:“原以为主僕一场,又经歷了同生共死,你我之间也算是有些情谊,却不想,原来是我自以为是……”
他心知这人不是什么念旧的性子,这些话更是矫揉造作虚偽至极,可沉默一瞬,他终是隨了她的心意。
“叶將军是来说山匪之事。”
苏裊不信:“就这个?”
陈砚看了她一眼:“外加对我的招揽……”
苏裊心中大惊:果然!
这两人又要搅在一起狼狈为奸了,然后就是他隨叶琳琅进京,再然后寻回记忆入主东宫……等到那时,她还怎么报仇!
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凑到一处。
苏裊心里打定主意,面上神情愈发和善,试探著问陈砚:“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去跟著她卖命吗?”
她煞有介事道:“军中不比別处,九死一生危险至极,你又何必冒那等风险。”
陈砚垂眼:“於我而言那些不算什么。”
苏裊急了:“什么叫算不得什么?人都只有一条命,你做別的什么不好,非要拿小命博前程,若是你有个好歹,你瞧瞧你家中那些人……”
她一副替对方著想的模样:“不然这样吧,你若是想有事可做,到我身边来。”
陈砚抬头看她。
苏裊满脸认真:“恰好我近日想要寻个师父学武,你功夫那么好,咱们也知根知底离得近,不然你来教我练武吧?”
她才没想学什么武,只是想寻个由头將人绑住,不让他与叶琳琅混到一处。
做她师父……
陈砚眼底闪过异色,神情却分毫不显:“苏园侍卫眾多……学武非同儿戏,须吃不少苦头。”
苏裊毫不迟疑:“本小姐才不怕吃苦,再说,无论多少侍卫总有不在的时候,旁人靠不住,我得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不是?”
陈砚忽然就想起前几日在山中她被人掳到马背上时不顾一切扑下来的模样。
於她而言,是需要些自保之力。
苏裊穷追不捨:“你好好教我,每月我给你……二十两束脩,如何?”
她怕给的再多一些会让人怀疑她的用意。
陈砚心里清楚,对他来说,二十两银子相比较去军中博一份前程来说,著实算不上什么。
这时,一只纤细白腻的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陈砚……来教我嘛。”
苏裊眼也不眨盯著他,只想著若他还不识抬举,乾脆直接將他绑了,总好过让他和那叶琳琅……
“好。”
谢沉砚的声音將她的脑中的计划打断,苏裊眼睛倏地亮了:“你答应了,那说好了,明日便开始。”
陈砚不动声色从她指端抽回衣袖,淡声道:“明日卯时三刻,我来教你练武。”
“卯卯……卯时三刻?”
苏裊瞠目结舌:“倒、倒也不必这样早吧?”
话音方落,就见那人凉颼颼的目光看过来:“若你並非真心习武,便无需浪费你我的时间。”
“谁说我不是真心的!”
苏裊心一狠:“卯时三刻便卯时三刻,你来便是了!”
陈砚看著她满脸信誓旦旦的模样,不动声色挑眉,隨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