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院內地方不小,尚服局的女官基本上都住在清荷院,除了六品的司衣及以上,哪怕是七品女官典衣崔秀与冯昭都是两人住一起。
可苏裊这一行说是女史,却到底身份不同,儘是高门千金还有可能是来日的皇妃,因此,规矩上一视同仁,生活上倒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她们六人都各自有个不大的房间,虽然这排房间靠近院门口一些,但自己住总归乾净安逸些。
可等苏裊对照著竹牌寻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自己的屋子在最靠墙的角落里。
她如今已经不会再去想这是不是巧合……但凡特殊的,一律防备。
进了屋子,她细细检查了所有地方,衣柜里被宫人清理的很乾净,已经放上了另一套替换的衣裳,床铺她也全部掀开一层层检查了一遍,確认乾乾净净没藏什么东西。
就连蓆子下都翻开看了……
床幔连顶上都踩著凳子细细查看了一遍,確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才略微放了心。
没过多久,有宫人送来热水,苏裊洗漱后躺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从小就有个特点,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很少有睡不著觉的时候,哪怕天要塌下来了也不能影响她睡觉。
如今在宫中更是得好好睡,睡足了才能脑袋清醒。
与此同时,慈寧宫內殿,叶舒寧正跪坐在那里,给半躺在榻上的太后轻柔按压著头部。
太后素有头疾,犯病时头疼眩晕难以入眠,这两年早已习惯了叶舒寧的按压助眠。
叶舒寧一下下轻按著,就听到闭著眼的太后缓缓开口:“寧丫头,与大皇子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叶舒寧微顿,隨即露出羞赧神情:“臣女如今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全凭太后您做主。”
太后长长吁了口气。
“前日圣上过来时,哀家探过口风了……大皇子对婚约一事没有接话,圣上说他或许另有打算。”
叶舒寧的动作驀然一僵。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侍奉哀家四年,等了大皇子四年,哀家都看在眼里,你放心,哀家自会替你做主……只是你自己也要爭气些,將人心拴住了,婚事才更稳妥。”
叶舒寧垂眼,低低应了声:“是,臣女明白了。”
低垂下的眼中一片冰冷,叶舒寧忽然就想起来苏萱说的那些话:大皇子在云州就与苏裊熟识,且颇为另眼相待……
眼前出现苏裊那张明艷至极的脸,叶舒寧暗暗抿唇。
大殿下渊清玉絜自不是肤浅轻浮之辈,可架不住有人自轻自贱刻意勾引……
这婚事,须得儘快定下来才是!
就在慈寧宫內一老一少商议与大皇子谢沉砚婚事的同时,尚服局清荷院內,苏裊已经沉沉入睡。
可就在睡梦中时,一股莫名的毛骨悚然將她惊醒……驀然睁开眼,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扭头,就与几双小绿豆眼直勾勾对上。
那几只老鼠的鬍鬚抖了抖,倏地散开,苏裊这才看到窗纸角落里掀起一角……
下一瞬,她坐起来“啊”得一声尖叫起来:“有老鼠啊!”
一边跳下床,她还不忘拉过旁边的斗篷裹上,一边跑出房子她一边大声尖叫:“啊啊啊,有老鼠有老鼠……”
片刻间,整个清荷院都被惊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谁在鬼叫?”
苏裊其实並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毕竟前世被幽禁两次,她对这些小朋友可不陌生。
甚至后来被幽禁时太孤独,看到有老鼠跑过时她都还会觉得有些开心。
但一想到不知是谁使坏给她房间弄老鼠害得她被惊醒,那索性大家都別睡好了。
不管使坏的是谁,反正与这个院子里某些人肯定脱不开干係。
因此,苏裊叫的格外大声:“啊啊啊啊啊,有老鼠啊……”
苏萱在听到苏裊惨叫说有老鼠的第一刻便唇角勾起,可等到片刻后苏裊还在大叫,整个院子里都怨声载道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么一折腾,大家都別想睡好了……倒霉的可不就只是苏裊了。
外边,等看到各个方向都亮起灯时,苏裊便一边大叫著一边往外跑去……闹得越大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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