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叶二娘和岳老三已经走的看不到身影,段誉便招呼石金虎和木婉清等四人朝著与两恶人相反的方向走出百丈之远。然后对著段延庆道:“这下可以与先生交谈了。不过还请先生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有些秘密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段延庆用腹语连续发出三声好字,隨后一阵长啸,空气中居然能够明显的看到音波的波动,惊起了附近的飞鸟走兽。
长啸之后,段延庆打量了段誉一眼:“小子的內功不错!现在你可以讲你所谓的秘密了,我可以保证方圆百丈之內都没有可以喘气的小动物。”
听见段延庆的话,段誉有些无语,原来这老毕登是想著用音波功来坑自己,果然是江湖险恶。与此同时段誉又感嘆段延庆的功力深厚及腹语的妙处,原来可以当成音波雷达来使用。
本来已经想好说辞的段誉被段延庆噁心了一下,决定开口就来一点猛料,嚇一下段延庆这个便宜父亲:“段先生,您可还记得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铁拐猛然插入地面三寸,音波震得周遭松针簌簌而落。他喉结处的蜈蚣状疤痕剧烈起伏,钢杖尖端忽然迸出六脉神剑特有的青芒:“小子竟敢拿此事作筏!”
话音未落,两道一阳指指气已交错封住段誉退路。段誉却似早有预料,左手北冥漩涡吞没剑气,右手凌空虚点数下,硃砂色毒雾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阳指”三个篆字。
“段先生莫急。”段誉挥袖驱散毒雾,露出腰间悬掛的螭龙玉佩,“当年镇南王妃夜叩天龙寺,怀中可不止带著这枚皇室信物。”
段延庆瞳孔骤缩,钢杖上的青芒倏然转为明黄色。“你可知...”段延庆腹语突然变得沙哑,铁拐在青石上划出深痕,“那夜菩提树下的露水,浸透了七枚铜钱?”
段誉闻言心头剧震,原著中绝无此等细节。他强作镇定正要开口,忽见段延庆空荡的裤管中飘出半截褪色绢帕,帕角赫然绣著镇南王府独有的五爪金蟒!
段誉指尖轻抚玉佩螭龙纹路,真气催动下竟发出清越龙吟。他望著段延庆递出的帕角金蟒与段延庆颈间疤痕,隨后凝视著段延庆剧烈颤抖的瞳孔轻声道:“当年母亲为保大理国祚,以王妃之尊行非常之事。如今孩儿愿以太子之名,请延庆太子共修族谱。”
“嘭!”
段延庆手中钢杖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地面上出现了细密的蛛网纹路。他残缺的身躯在月光下投射出扭曲的倒影,那影子分明是头戴通天冠的帝王模样。
“族谱?”腹语声中夹杂著金石相击之音,“十年前段正明接过玉璽时,可曾想过族谱上还躺著个活死人?”
段誉往后退了三步,摇了摇头,清清嗓子对著段延庆念诵道:“据起居註记载,兴宗孝德皇帝保德六年(公元1069年)三月初七,皇三子延庆平乱有功,封太子,赐螭龙珏……”
“当年高升泰率兵清剿叛逆,在澜沧江畔找到的玉佩残片……”段誉指尖凝聚出青碧色气劲,在虚空中勾勒出半枚螭龙纹样,与父王腰间这枚残珏,可否合成完璧?”
段延庆眼中露出嘲讽之色:“你叫我父王?你是段氏宗室子弟还是南詔余孽?你能打听到这么多秘密,想来野心不小。不过你想以此利用我夺得段氏江山,怕是打错了主意。”
段誉在心中感嘆,段延庆虽然是个残疾人,但作为四大恶人之首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並没有因为自己提到天龙寺外的秘密而失去判断力。
心中虽然吐槽不断,但在动作上却一丝不苟,从脖子上解下长命金锁,认真地对著段延庆作了一揖拜了下去:“孩儿乃是镇南王世子段誉,家母乃是镇南王妃、摆夷族长公主刀白凤,父王当年在天龙寺外的偶遇的长髮观音便是家母。”
段延庆眯著眼睛看到长命金锁上刻著“壬子年四月初八辰时一刻”,若有所思。
这壬子年四月若是往前推个十月上下,正好是自己被人围攻倒在天龙寺前的日子。半响之后,对著段誉道:“这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段誉摇了摇头:“孩儿並非从母亲处得知。而是从无量山神仙洞府的天书之中了解到的此等秘辛。”
段延庆喉头滚动发出沙哑的嗡鸣,铁杖在地面叩出三声闷响。晨风掀起他青灰色的衣袍,远处松涛声里裹挟著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阴鷙的目光掠过段誉脖颈间犹带体温的金锁,哑声道:“倒要听听这神仙洞府的天书,如何编排本座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