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几號到几號的会?”
褚卫国略一琢磨,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六號到八號三天。”
閆埠贵见褚卫国有要鬆口的跡象。
已经盘算起来,回头骑著这辆崭新的车参会。
能博来多少羡慕的眼光。
光是想想心里就美得不行。
“那可不巧…”
“六號我得用这车驮些米麵去我嫂子那。”
“上个月就说好的,给我介绍个姑娘,就是她们机修厂医务室新来的丁医生。”
“完事后可能还要去通县那边办点公事。”
褚卫国儘量把细节说的详细些。
真真假假的,才不容易被叄大爷拆穿。
“这么巧,也是那几天?”
閆埠贵满脸狐疑的放下酒杯。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但是车子是人家的,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重。
“您可別多想,真就这么巧…”
“回头这事要是成了,我领姑娘上门给您瞧瞧。”
褚卫国上辈子在职场摸爬滚打惯了。
说话办事绝不落人口实。
不是不愿借,就是这么赶巧的事,没辙!
“相看姑娘可是好事…”
閆埠贵砸吧了半天嘴,嗓子里却吐不出一句囫圇话来。
车子没借著,还搭进去一桌子好菜。
还有那西凤酒…
想想就够他难受好几天的。
“当然,今儿叫你来家吃饭,也不是专要管你借车。”
“晚上要开全院大会的事,知道了吧?”
短暂的失落后,閆埠贵很快又振作起来。
为了避免尷尬,当即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全院大会上。
这次没借著,不还有下次嘛。
他还能次次都拒绝?
“嗯,听说了。”
褚卫国看著叄大爷变脸似的,须臾间就调整好了心態。
不由在心里暗自给老人家点了个赞。
院里这三位大爷,那是个顶个的能人,就没一盏是省油的灯。
“上午街道王主任来院里,直接去了老易家。”
“厂保卫科还来了辆车,直接把刘光齐给逮走了,估计还是食物中毒那事…”
閆埠贵说的神神秘秘的。
倒是真勾起了褚卫国的兴趣。
“这事跟刘光齐有啥关係?”褚卫国问。
“你还不知道吧,昨儿崇文门外有个黑市被人点了,治保队的抓了好几车人。”
“有个打鼓儿的叫杨羔子,好像供出来点啥。”
閆埠贵再怎么说也是院里的叄大爷。
牵扯到大院几十號人的案子,能弄到点內幕消息也很正常。
“爸,壹大爷让人来通知,说是让你现在去趟街道办。”
两人正聊的起劲,被赶去屋外劈柴的閆解成进屋道。
看著炕桌上剩的酒菜,一个劲的咽口水。
一旁假模假式擦鞋的閆解放,也没好到哪去。
“现在就去?”
閆埠贵赶紧又夹了两筷子西红柿炒鸡蛋。
“传话的是这么说的。”
閆解成恨不得他爹赶紧走。
这样他跟弟弟閆解放还能多吃两口。
“既然您还有事要忙,我这就不打扰了。”
褚卫国这会也吃的差不多了。
正好借著这个机会开溜。
“那行,下次有空再来家里坐。”
閆埠贵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桌子,便也不再留。
下炕,穿鞋,把大衣也穿上了。
自前几日中毒后,他这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
睡到半夜老是出虚汗。
还特別怕冷。
“下次有机会,我亲自下厨,整两个硬菜给叄大爷您下酒。”
褚卫国客气著道。
说是这么说,至於啥时候兑现,鬼才知道呢。
“那敢情好。”
閆埠贵闻言眼前一亮。
褚卫国家的伙食,那可是大院里首屈一指。
这样看来,今儿这顿饭也算没白请。
等閆埠贵跟褚卫国双双出了屋。
閆家两兄弟噌的窜上火炕,连鞋子都顾不上脱。
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扒拉。
叄大妈见儿子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操起鸡毛毯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只不过两人身上可都穿著袄子。
这鸡毛掸子落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