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咱往回走吧…”
其实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穿过了杨树林。
这会都快走到人工湖了。
“嗯。”
丁秋楠闻言,抬头瞅了瞅。
才发现之前既定的路线早就偏离了。
十几分钟后。
两人沿著碎石路回到食堂。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
余暉落在褚卫国脸上,光影分明。
將他的五官映衬的更为立体。
丁秋楠此时才意识到,原来他不仅是身形高大…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二食堂离你们机修厂才多远啊,想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褚卫国说的有些模稜两可。
这种事不好隨便承诺的。
万一忙起来没顾上呢?
“那…保重!”
丁秋楠组织了几次语言。
最后却只蹦出来这句。
“有空一定要来二食堂尝尝我做的菜。”
褚卫国本想送她回医务室的。
奈何天色也不早了。
他还得回去跟二毛几个道別。
要不然几小只回头准要生气的。
丁秋楠也表示就几步路的事,自己走回去就好。
倒是叮嘱褚卫过抓紧点时间。
毕竟骑车走夜路不安全。
“车子骑慢点,路上小心。”
“走了,回见!”
褚卫国脚下一瞪,自行车稳稳向前驶去。
又刻意按了几下玲,將整条右臂伸出晃了几下。
丁秋楠站在原地。
看著他的身影逐渐缩小。
低头的时候才发现,鞋面上沾了好些泥巴。
却破天荒的没去管它。
…
红星机修厂,职工楼。
梁拉娣手持擀麵杖,將几个孩子护在身后。
大毛满脸不忿的望向对面的癩痢头。
双拳攥的紧紧的。
二毛躲在哥哥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三毛年纪小,还不经事。
围著两个哥哥转圈跑。
只当是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呢。
只有秀儿胆子小,怯生生的抱著梁拉娣的大腿。
憋著嘴,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刘癩子,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跟你婆娘把话说清楚。”
“这两斤棒子麵可不是你送的,而是裁剪衣服的辛苦费。”
“你家疯婆子要再敢推孩子,信不信老娘砸烂她的狗头!”
梁拉娣要是发起狠来。
刘厂长来了都要退避三舍。
厂里很多男职工都在她这受到过教训。
一把擀麵杖,抡起来呼呼作响。
谁脸上挨一下不疼的?
“你放屁!”
“明明是你勾引我家男人,哄著他把家里的口粮偷出来。”
“我家几代都是裁缝,裁个衣服还用得著找你?”
对面,刘癩子的老婆。
长的跟齙牙珍有得一比,偏还喜欢描红穿绿。
这时正擼著袖子,对梁拉娣破口大骂。
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
“素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就是看他家孤儿寡母的可怜。”
“找个裁衣服的由头,送两斤棒子麵给她家。”
“谁知道这泼妇还恶人先告状,说我对她动手。”
刘癩子捂著半边脸,气急败坏的囔囔。
他岳丈家可是有五个儿子。
今儿这事要是闹开了,惹怒了岳丈。
回头又要让小舅子们来收拾他。
“狗东西,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往老娘身上泼脏水。”
“是你说家里婆娘手笨,针线缝的歪七扭八,才来找我帮忙的。”
“说好了用两斤棒子麵抵,当时可是写了条子的!”
梁拉娣被气的不行,怒声懟了回去。
恨不得一棒子把那刘癩子脑壳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