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心疼那半瓶白酒和两捧生。
突然觉著脑子像灌了浆糊似的。
头重脚轻的。
等他稀里糊涂从褚卫国房里出来。
走在院里,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閆埠贵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敢情这小子就是变著法的,不借车唄?
这一来一回,白搭进去两瓶酒不说。
就连守岁才捨得吃的炒生也给嚯嚯了。
最后却连个车軲轆都没借到?
这个褚卫国真是不当人子啊~
…
等叄大爷捶胸顿足回了前院。
褚卫国將屋里卫生拾掇好,穿戴整齐后。
將炕桌上的小本子夹在腋下,戴了昨儿新买的手套。
出门推上自行车。
准备去二食堂把菜单的事敲定下来。
反正方案弄了两套。
最后拍板的事就让姚主任去头疼吧。
路过中院的时候,秦淮茹正拿著扫帚在院里清扫落叶。
见褚卫国经过,忙开口喊住了他。
“你等会。”
“咋了,秦姐?”
褚卫国说著,把车停好。
摘了手套,从兜里摸出香菸。
划了火柴点上。
“京茹来信了,有一张是给你的。”
“我回屋给你拿来。”
秦淮茹说著,把扫帚靠在砖墙上。
转身撩开门帘儿进屋。
不多会,便拿著个信封出来了。
“给我的?”
褚卫国看著秦淮茹递过来的信,很是意外。
他是真没想到,秦京茹竟会给自己写信。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丫头前几天回了电话来,说要等公社送粮的车进城,她搭个顺风车过来。”
“这趟进城应该能多住一阵子。”
秦淮茹搓了搓肩膀。
今儿这北风一吹,气温又降了不少。
眼瞅著像是要下雪。
“你婆婆能同意她来?”
褚卫国下意识瞅了眼贾家的门帘儿。
贾张氏这会好像没在屋里。
“別看了,接棒梗去了。”
秦淮茹朝学校的方向努著嘴。
隨即又道:“婶子想给京茹在城里找个对象,託了我婆婆帮忙相看。”
“本来这个事情也不急,但是呢…”
秦淮茹还待细说,却见棒梗骑著“竹马”衝进院里。
还没来得及说的后半截话,就这样打住了。
就这几天,因为褚卫国当了后院管事。
贾张氏肚里的邪火没地方撒,整天净给她找麻烦。
一会说粥熬稀了。
一会又说菜炒咸了。
就连笼里的母鸡不下蛋,都要怪她没餵好。
贾东旭对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改天再说吧。”
秦淮茹嘆了口气。
转身回到屋前,拿起扫帚,继续清扫落叶。
要让婆婆知道她跟褚卫国在院里说话。
指不定又要闹成啥样。
褚卫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就贾张氏那针尖大的心眼,撞见了又要多想。
还是避避嫌吧。
隨即,单手推著车继续朝前走。
走路的功夫,还不忘抽出信纸。
把空了的信封踹衣兜里。
信纸是散页的木浆纸,手感很粗糙。
底部印有標语:鼓足干劲,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祖国。
信的內容也很简单,全文不过百字。
其中一半还是用拼音写的。
字跡更是歪七扭八…
总结来说就一个意思。
为上次的不辞而別向他道歉。
並询问褥子铺在炕上,晚上睡著暖和不?
褚卫国看完信,照著原来的痕跡对摺好,放回信封里。
过门槛时,需把自行车整个抬起来。
正好跟贾张氏错身而过。
只听她阴阳怪气冷哼了一声。
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知在骂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