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女儿武丽君和县令的关係究竟好不好,县令究竟对自家女儿有没有想法,哪怕一点儿都好!
至於和苏家结亲,他们如今都不愿鬆口。
况且,苏家的地位也要看和谁相比。
去跟安昕这位伍仁县的父母官相比的话,苏家也不算什么了。
一路疾驰,武大矛赶回家里,一进入后宅就发现宅子里鸡飞狗跳,乱糟糟的。
一头雾水的武大矛小跑著朝著主屋走去,正看到丫鬟环儿跪在屋子哭泣。
“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夫人黑著脸,正恶狠狠的盯著环儿,当即问道。
“丽君今日去布行盘货,看帐,结果趁著在仓库盘货的时候,悄悄跑了。”
武夫人气愤的说道。
“啊?”
武大矛瞪大了眼,皱著眉看著环儿:“说,怎么回事儿!”
见武大矛凶狠的眼神儿,环儿浑身颤抖,哭著说:“是小姐要见那位张公子,强迫我帮忙掩护她跑的,我真的不是······”
“等等!”
武大矛问道:“是张安,张公子?”
“嗯!”
环儿连连点头。
“哈哈哈哈!!”
武大矛忽然一阵大笑:“跑,跑得好啊!”
“啊?”
眾人皆惊讶的看著武大矛,以为他是否被武丽君气出了癔症。
这边武丽君,正自光华路一路穿过城隍坊,朝著永安街小跑过去。
街道两旁的商铺已经点亮了灯笼,上面“酒”、“面”、“烧饼”之类的招牌字,比白日里更加显眼。
远处塔楼坊石塔尖儿上的光亮在夜色中非常明显,不远处曲水溪边上歌女的歌声、乐声,隱约传来,明月楼上欢饮达旦的士子名流倚在栏杆上眺望月牙湖。
武丽君无心他顾,快速穿过城隍庙前的密集的人流,她终於跑到了永安街上。
对面,便是文庙。
月如银盘高高掛,文庙前的大槐树被月华镀了一层银光,树叶隨风而动,就像哗哗泛波的浪。
她提著裙角跑过街道,站在大槐树下,抬起欣长脖颈,仰著头细细寻找著自己绣的金线红绳。
不久,便在一根枝丫上看到了隨风摇动的金红绳。
晚风吹来,衣袂荡漾,武丽君火热的心渐渐凉却。
“张大哥为什么没来找我?是没有看到?还是对我无意?”
她的心里平静的心湖渐渐汹涌,双眼泛起水雾。
这些日子过来,张安没有来寻她,甚至一丝消息都没有。
直到今天,她下定了决心,寻找了机会,亲自来看一看,环儿是不是真的听话將自己编织的金红绳掛在了文庙前的大槐树上!
如今真的看到了隨风飘摇的红绳,她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轻轻呢喃:“我捧真心一片,盼君垂怜,却道缘浅。”
“灯前呵手书难就,墨淡情浓,字字藏儂。”
一声回应,將武丽君暗淡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忙转头看去,却见朝思暮想之人,就像是一碰即碎的梦一样,从槐树后面走了过来。
“张大哥!”
武丽君眼中的泪水此刻终於“扑簌”掉下,心里的“苦”却瞬间化作一腔未被辜负的“喜”,朝著安昕跑来。
直到紧紧抱住,心里才终於有了“实”感。
槐树下,安昕抱住一身白裙的武丽君。
月影婆娑,安昕感受著怀里的娇软,暗想:“果然颇具浪漫主义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