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敬这时五十多岁了,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不会骑马的他,只能由几个小宦官用轿子抬著往大明门外千步廊西侧的锦衣卫指挥使司赶去。
虽然受朱祁鈺的影响,他也习惯了步行,但此时事態紧急,不得不破例而为之。
来到锦衣卫衙门口,成敬起身下轿,缓了口气后走了进去。
锦衣卫指挥使卢忠去大同宣府抓捕勾结瓦剌的一眾太监官员去了,今日必定不能赶回来,现在锦衣卫內能管事的只剩下留守的几个指挥同知和指挥僉事。
成敬在心中覆核了一遍从上到下要清扫的名单之后,点了几个大汉將军与緹骑,开始布置朱祁鈺指派下来的任务。
朱祁鈺吩咐打扫內廷之事,寧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可能私藏祸心之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若不是有朱祁鈺给印信,成敬可不敢私自调动有著天子亲军之称的锦衣卫。
当然看不到天子印信,锦衣卫之人也不会理会成敬,更別说听他指挥了,就算东厂提督太监也没有权利指挥调动锦衣卫。
“咱家也不多说些什么,你们能跟著卢指挥使留在锦衣卫,也都是聪明人,立刻回去点齐各自的人马,跟咱家进宫办事。”
成敬没有明说进宫干嘛,只是暗示了在座的眾人一番自己和卢忠都是当今天子的人。
锦衣卫经过卢忠的清扫过后,留下的高层都是自己一派的嫡系人马,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公公乃是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比自己上司卢忠还要受宠,自然不敢反驳,纷纷散去召集人马。
“这位公公,没有卢指挥使提举宫门的腰牌,值守宫门的兄弟们怕是不敢放咱们进去。”
卢忠的副手锦衣卫指挥同知李春,不知內廷即將变天,他有些怀疑地问道。
成敬虽然手持当今天子的印信,但李春不知其召集眾人是想干什么,没有皇上的敕諭,他实在不敢让手下的兄弟们跟著成敬入宫。
毕竟太监掌控宫廷卫戍之事,唐朝中晚期已经有血淋淋的教训了。
“咱家既然敢来,自然是奉皇上旨意,圣上手諭在此,李同知速去安排吧,误了皇上的大事,就算卢忠也保不住你!”成敬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並扔给李春朱祁鈺写的手諭。
李春急忙接过看了起来,確认无误后递还给成敬,纸上盖著郕王府的大印,此时整个大明朝廷没人敢偽造郕王印。
“这位公公还请见谅,咱锦衣卫与公公一样都是为皇上办事,但隶属不同,就算是卢指挥使在此,也不敢大意,必会仔细查证。”李春说完后客套话后,转身出去安排,並未刻意討好成敬,甚至还抬出上司卢忠压了一番成敬。
外臣最忌讳与宦官之类的有所勾结,成敬不过是仗著最早跟隨朱祁鈺,时间也最长罢了。
好好跟著卢忠为朱祁鈺办事,日后地位不见得比成敬低,至於討好宦官,给太监当乾儿子这类齷齪行径,卢忠这一系的人不屑於去干,不然也不至於马顺死后,他们这一系才能在锦衣卫中上位……
朱祁鈺回到郕王府后,先是在庭院內踱步了一番,並没有著急回到书房下榻。
手里拿著吴贤妃做给朱见济的小玩意,考虑要不要亲自送过去,前世已经娶妻生子的他,自然不会害怕去见朱祁鈺的妃子们。
但最了解自己本身的往往是枕边人,別人可能看不出朱祁鈺已经不是原来的朱祁鈺,甚至是朱祁鈺的生母吴贤妃今日见面,也没有发现他儿子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与朱祁鈺同床共枕多年的妃子们不可能看不出来,稍不注意就可能露出破绽,此时朝局还未稳定下来,更要保住后院不能失火。
想到这,朱祁鈺选择还是先回书房。
还未走到书房门口,朱祁鈺就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抬起头来,就看到两个二八年华、模样俊秀的女子各自怀抱一个婴儿焦急地盯著自己。
额……这两个好像是朱祁鈺的妃子……好吧,自己现在是朱祁鈺,那就是自己的妃子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曲折,先是天子北狩的消息传来,朱祁鈺被拖上朝堂正式行使监国之权,然后又是今日即位天子,二人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朱祁鈺这几日都住在书房,二人以为其在操劳国事,都恪守祖训不敢去打扰。
直到此时此刻惶惶不可终日的二人,才终於见到了主心骨朱祁鈺。
“参见殿下。”左边那个女子率先向朱祁鈺行礼。
“汪姐姐,该改口称陛下了。”右边女子见正妃说错了话,另一只未抱孩子的纤纤玉手,捂著嘴娇羞地说道。
汪氏这才反应过来,朱祁鈺现在已经即帝位是天子,不再是郕王了,以前那一套称呼自然不能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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