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的要求就是,既然你们推我坐上这天子之位了,那就不可能再出现天有二日,国有二君的情况了。
也就是说朱祁鈺既然选择成为天子,那他就要杀掉朱祁镇了。
于谦望著朱祁鈺坚决的態度,无奈嘆气说道:
“陛下,於情这属於陛下的家事,容不得臣置喙,於理陛下是君,做臣子的不得质疑君父。”
“可臣不得不说一句,咳咳。”
说到这,于谦不知是感染了风寒还是有意而为之咳嗽了几声后,接著说道:
“陛下,咳咳,难道真的不顾及这手足之情吗?咳咳。”
朱祁鈺看著于谦咳得面目发红,意识到于谦確实是感染了风寒。
人岁数大了,身体机能自然会弱化,免疫力也会下降,再加上土木堡之变后,于谦没日没夜地给朱祁镇擦屁股,这几天又在通惠河上来来往往,自然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风寒。
“咳咳!”
“於尚书,可否有恙?”朱祁鈺见于谦这个样子,应该不是这一两天之內病的了。
有些心疼于谦,即使疾病缠身,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陛下关心,臣无恙。”于谦可出一口痰后,朝朱祁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於尚书,可否陪朕去城中走一走,看一看这京城的具体防务,朕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朱祁鈺见于谦面色恢復正常,也不再咳嗽之后,开口问道。
“臣领命。”于谦俯身回道。
太阳虽已渐渐开始落山,但还未到京城的宵禁之时,街上依旧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在路上走著。
朱祁鈺和于谦一人骑著一匹马,在京城的街上走著,身后是卢忠带著锦衣卫和朱祁鈺午后才调派来守护郕王府的四卫军。
至於朱祁鈺不会骑马一事,便交由石亨来解决了。
这廝在在京城五军都督府內整日无所事事,净盯著郕王府这边了,今日从码头回来之时,见朱祁鈺对骑马的军士颇为羡慕,便主动提出教朱祁鈺骑马。
所以此刻为朱祁鈺牵马执蹬之人便是石亨,朱祁鈺也並未拒绝石亨的请求,一来是看上了石亨这匹温顺的汗血宝马,二来也想调和一下于谦与石亨二人的关係。
毕竟原歷史上能打贏这场京城保卫战,二人皆是功不可没。
朱祁鈺和于谦从郕王府出发,一路向西,朝著最京城內最繁华的长安街走去。
长安街是大明最宽敞的街道,以前除了宵禁之时,其他时刻都是车水马龙,人潮川涌。
此刻却是空荡无比,只有瘦骨嶙峋的穿著破烂的乞丐和忙著赶路的穷苦百姓。
一路上遇到的大明百姓皆是面如菜色,身上穿的麻衣草鞋,也大都破著洞,打著补丁。
土木堡之变后,京营军士加民夫接近五十万人被全歼,瓦剌大兵压境,城內的縉绅富户早就往南边跑了,留下的儘是老弱病残和食不果腹的穷苦百姓。
朱祁鈺看著这一切痛在心里,对于谦说道:
“朕现在终於理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之理了。”
“不知於尚书对这君心不正,为臣者该如何这个问题,可否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