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军士命手下拿来了火药的牛角,用药勺小心翼翼地將火药装入药室並压紧,装入了一颗铅弹。
朱祁鈺刚想点火,就听见于谦和石亨一齐劝諫他不可亲自手持试验。
毕竟这支手銃乃是永乐年间製造的,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发生炸膛之类的问题。
二人俱都上过战场,知道手持火銃发生炸膛的情况下,军士是何等下场,轻则伤残手臂,重则面目全毁危及生命。
朱祁鈺想了想確实如此,毕竟后世的热武器发展了数百年也时不时有炸膛的情况出现,更別说现在火器还处在萌芽阶段。
於是展示这手銃的工作,就交给了手銃的原主人,毕竟他此时身著鎧甲,也经常使用这支手銃,发生炸膛的机率不大。
“吩咐下去,皇上在此试验火器,巡逻守城的军士听到声响不必惊慌。”于谦见拗不过朱祁鈺,他非要看看这手銃的威力,於是吩咐了一个军士前去传达命令。
“开始吧!”
朱祁鈺和于谦石亨等人,站在五步之外看著军士发射这支手銃。
军士单手拿著已经装填好的手銃,通过照门和准心瞄准了十步外刚立起来的草人靶子。
引火药冒著黑烟像条火龙一般,朝著药室里的火药急剧而去,刺鼻的硝烟味瀰漫在空气中,火焰一路蔓延至手銃锥形的枪膛內,点燃了药室內鬆紧適宜的火药。
砰的一声巨响后,火药在狭小的枪膛內爆燃產生的气焰,以强大的推力將铅弹推出枪膛朝著远处的草人飞去。
黑火药燃烧產生的黑烟笼罩著军士持銃的那只手,出膛的铅弹像利箭一般划破了黑烟,高速飞向草人,黑火药燃烧產生的动能带动的铅弹发出阵阵尖啸,打在草人的下半部,透体而过,最后嵌入后方的城墙內。
完整的草人也被打得四分五裂,稻草散落一地。
“咳咳咳。”军士挥动持銃的那只手,驱散了面前的黑烟,他摇了摇头,向朱祁鈺表示,这手銃由於製造的年限较为久远,威力尚可,但准头不行。
朱祁鈺从军士手中接过手銃仔细观察起来,没有变形,更没有炸膛,只是药室旁由於长年累月的火药燃烧,被熏的焦黑,这把手銃能被收藏这么多年,使用痕跡也不少,军士敢拿著它发射,自然是精品中的精品。
“枪法不错,赏!”朱祁鈺讚嘆道,没想到永乐年间的火器技术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之后有时间一定要深挖一番。
“谢陛下赏赐,我本来喵的是草人的头部,没想到却是击中腹部,经不得陛下的夸奖。”
军士俯身说道,今天这趟巡逻真是值了,既赚了银子,还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今后定是前途无限。
朱祁鈺拿著手銃仔细观察著內部结构,见一旁的石亨不为所动,於是假装咳嗽了一声示意石亨掏钱。
石亨黑著脸,“怎么又是我掏银子,于谦这个老傢伙不也在吗?”
他心里虽然不悦,但身体还是很实诚的从怀里掏出十两的银锭拋给军士。
“接著,陛下赏你的。”
“谢陛下赏赐,谢过这位將军。”军士急忙接过银子放在兜里,心里激动无比,这一趟的收穫当他一年的收入了。
于谦挥手示意军士退下接著继续巡逻后,来到城墙的垛口前看著远方说道:
“陛下,京城的防守可谓是固若金汤。”
“寒冬未至,几场秋雨下来,护城河水势高涨,此为天时。”
“北京城墙高大,居高临下,又有火器之利,此为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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