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族长吴希高坐上首,愁眉紧锁,其他族中德高望重者,则分列左右,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態。
直到现在,很多吴家人依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他们眼里,赵昊只是区区一个炼血九重的武者,纵使未来可期,短时间內也不可能撼动吴家这样三代积累、兴盛百年的地方豪强。
网上的舆论闹得再凶,也不过是一些黔首之民的自嗨罢了。
这种阵仗,他们一个多月前已经经歷过一次,因此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將此事放在心上。
与这些人而言,与其將精力费在了解和平息舆论上,还不如关上门来开大会,再像上次那样,將犯错之人的利益划拉出来,重新分配。
“族长,这次你们大房闹出来的动静很棘手,如果没个解释,大房恐怕很难再服眾。”
吴希的下首,是一直与大房爭权夺利的二房房长吴涇一。
他的话相当直接,直接到可以说是兴师问罪。
吴希六十余岁的年纪,脸上有些褶子但不多,看上去至多只有四十余岁。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吴希长嘆一声。
“是我小看了那位姓赵的小英雄。”
“没料到两个气液境的老狼,竟然杀不了一个炼血九重的后起之秀。”
“这一局是吴某大意失了分寸,自然愿赌服输。”
一言既罢,他抬眼看了吴涇一一眼。
“吴涇一,你不是想当族长吗?”
虽然如此问,但他眼中的那一抹“看不上”,却是显而易见。
“看在同族一场,我现在退位让贤,让你过过族长的癮,如何?”
族厅中將近一百號人,闻言尽皆譁然,议论纷纷。
“吴希!你什么意思?!族长更替这种大事?你也敢视若儿戏?!”
吴涇一拍案而起,大声呵斥。
虽然吴希刚才的话,让他心动得要死,但面子上的功夫,该装还是要装。
吴希看著神情激动、眼底渴望之色丛生的吴涇一,却是轻笑一声道:“罢了,事已至此,我还逗弄你干什么,都先坐著吧……人等会就来。”
吴涇一看著首座上,与往日判若两人的吴希,没由来的心底一慌。
“吴希,你什么意思,谁会来?!”
就在吴涇一问话的瞬间,庄园內陡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喧譁。
哐当!
没等族厅里的眾人,派人前去查探情况。
巨物轰然落地的巨大响声,便震动了族厅中的所有人。
似乎是庄园外那扇重达千斤的铁门,被人踹倒的声音。
“族长祸事了!祸事了!!!”
族厅门口,一个年约五十的管家,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跪伏在地。
“吴中,何事让你如此惊慌?还有什么祸事了?!”
吴涇一俯下身,一把揪住管家的脖领,大声质问。
吴希的淡定,与管家的惊慌,终於让这位满心爭权夺利的二房房长,升起了一种大祸临头的不妙预感。
“是镇守府!”
“是镇守府的镇兵老爷们杀进来了!”
“他们沿途抓人,只要遇到胆敢反抗的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举刀就斩。”
“有好几个族中子弟,上去与他们理论,结果都被他们当场砍杀了去……”
管家吴中一边说,一边涕泗横流。
“怎么会这样?”吴涇一心中震怖,鬆开管家的脖领,一下子失魂落魄跌坐在地。
族厅里的吴家人,见此情状,也纷纷脸色煞白。
“不就是暗杀一个炼血九重的镇兵,当不至於此吧?!”还有人还心存侥倖。
“我们可是屹立百年豪强,在陵水虽不能说树大根深,但关係网也是盘根错节,难道镇守府就不怕牵一髮而动全身?!”
就在族厅炸锅之际,一大帮没资格参加族会的吴家人,被人强行从庄园的各个角落,驱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