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气氛凝如琥珀,封存著四位考官的表情。
钟离焰的面颊涨红,不是羞愤,而是极致的憋屈。
丹霞谷考官汗如雨下,丝绸衣衫紧贴著肥硕的肚腩。
他们开出的条件,放在任何一个州府,都足以让新晋弟子疯狂,可在这里,却被徐九黎两人轻蔑地斥为“垃圾”。
这言语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四位筑基修士的道心。
徐九黎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添一把火。
一道阴柔,戏謔的声音,从门廊阴影处幽幽传来:
“这么热闹啊?”
声音不大,却吹散了空气中瀰漫的压抑,尷尬。
眾人循声望去。
只见玄清宗考官鹿瑶,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
他身著一袭月白色云纹长袍,腰间悬著一枚剔透玉佩。
面容秀美,眼角微微上挑,笑看院內眾人。
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只写了五个大字『无聊的闹剧』。
他的出现,仿佛一道无形屏障,隔开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四位考官脸上的神情,瞬间从激昂转为错愕,再从错愕化为深深的忌惮。
青州五大仙门,向来以玄清宗为首。
鹿瑶的实力无人敢小覷!
“诸位真是好兴致。”
鹿瑶走进庭院,步伐不快,锦靴无声踏在青石板上。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
径直穿过噤若寒蝉的四位考官,走到徐九黎二人面前。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苏沐雪一眼:
“这位仙子好。”
继而便把目光投向徐九黎。
他没有提招揽,没有讲条件。
其鹿瑶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个古朴的封灵玉盒。
玉盒通体墨绿,表面没有任何纹饰。
鹿瑶將玉盒递向徐九黎,声音平淡无波:
“此物,师父劳烦我转交给一位故人。”
他的视线却一直放在苏沐雪身上,意味深长。
徐九黎心头一顿,接过木盒,入手微沉。
故人?我?
这鹿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徐九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老人家也不给个电话號码啥的?
徐九黎撇了撇嘴,刚想开口询问。
却见鹿瑶根本没给自己提问的机会,转而面向苏沐雪。
他嘴唇极快地翕动了几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一道温柔的女声,却如惊雷般在苏沐雪识海中炸响。
“师姐,鹿瑶有礼了。”
那一瞬间,苏沐雪的娇躯猛然一颤。
震惊,迷茫,怀念,俏脸上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转而又被她压了下来。
徐九黎只觉得对方周身的气息,突然有一阵儿特別紊乱,隨即又恢復如平常。
『奇怪...』
他心中疑云更重,这个鹿瑶,绝对有问题!
反观鹿瑶,其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回头,对著徐九黎微微頷首:
“你昨日在问心梯中的表现,著实让我印象深刻。”
鹿瑶缓缓上前:
“他们能给的,玄清宗都能给。”
他每走一步,钟离焰四人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就像君王巡视领地,臣子自行避让。
“他们给不了的,玄清宗,也能给。”
最后他停在徐九黎面前三步远处:
“丹药,功法,灵药,这些不过是修行路上的瓦砾。”
“真正的瑰宝,是传承,是道途,是解惑。”
徐九黎心头一动。
说到这儿,鹿瑶展顏一笑:
“盒子你收好,至於去哪个宗门,自己想清楚。”
“玄清宗的大门,隨时为你敞开。”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面对那四位神色各异的考官,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若再无故滋扰,休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鹿瑶便转身,步履悠然地离去,未看其他人一眼。
钟离焰四人面面相覷,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那鹿瑶的师父是谁,玄清宗宗主!
玄清宗宗主点名要找的“故人”?
这小子的背景,已经不是深不可测了,简直深不见底!
他们还爭什么?还抢什么?
钟离焰胸膛起伏,显然怒气未消。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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