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黎將心神沉入与【地魂灯】那微弱的联繫之中。
他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精血,滴落在【地魂灯】那黯淡的灯芯之上。
嗡——
灯芯触及精血,瞬间爆发出强盛数倍的青濛光芒!
光芒虽盛,却依旧未能將灯芯彻底点燃。
但这股纯粹而浩大的光芒,却让那些怨念黑影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嘶吼,行动骤然变得迟缓凝滯。
哞——
小羊同时发出一声高亢的啼鸣,头顶粉嫩的犄角陡然射出一道凝练的乳白光柱,精准地轰在黑影群中。
白光青光交织,怨念黑影发出嗤嗤声响,身形消融溃散。
“就是现在!冲!”
徐九黎大喝。
眾人趁此良机,猛然衝出岔路出口。
眼前景象变换,他们竟回到了先前供奉无字黑碑的那座地下石殿。
石殿內的七色瘴气已经消散了大半,空气不再那般令人窒息。
那块巨大的无字黑碑静静矗立。
“出来了...”
苏沐雪靠著石壁,微微喘息,心有余悸。
徐九黎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之前发现供牌的那个暗格。
供牌依旧静静躺在其中。
但暗格的內壁上,之前与三枚“安”字铜钱遥相呼应的三个符文烙印,此刻却变得比先前更加清晰,散发著光晕,仿佛在指引著某种“归位”的仪式。
徐九黎心中一动,尝试著將手中的【地魂灯】靠近那供牌所在的暗格。
【地魂灯】甫一接近,便与暗格內壁的符文產生了微弱的共鸣。
一股新的信息片段,涌入徐九黎的脑海:
“魂灯归位,宗祠暂寧。然,三灯不齐,隱患不绝。持灯者,亦为镇守者...”
徐九黎瞬间明白了。
这地魂灯与徐氏宗祠有著莫大的关联,暂时將其留在此地,或许能安定此地的怨念,镇压隱患。
“娘子,这灯,恐怕暂时带不走。”
徐九黎將自己的感应告知苏沐雪。
苏沐雪微微頷首,神色同样凝重:
“此物干係重大,若能安定此地,也好。”
徐九黎尝试著將地魂灯放入暗格,试图让其“归位”。
但无论如何尝试,魂灯都无法被固定在暗格之內,仿佛缺少了某种关键的媒介。
汪,汪——
大黄突然跑到他脚边,用头亲昵地蹭了蹭他手中的【唤潮哨】和那三枚【安】字铜钱,隨即又对著那块巨大的无字黑碑,发出一声低吼。
“魂灯之钥(残片1/3)...”
徐九黎脑中闪过之前的提示,若有所悟。
他快步走到无字黑碑前,將那三枚“安”字铜钱,再次轻轻嵌入由唤潮哨开启的那个符文凹槽之內。
在铜钱完全嵌入的瞬间,无字黑碑发出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
光芒並不刺眼,反而温润,安寧。
光芒散去。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地魂灯竟缩小了几分,化作一道青光,与那块供牌一起,缓缓沉入了暗格之中。
咔嚓——
暗格自行封闭,与石碑表面融为一体,再无痕跡。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寧祥和之气,以无字黑碑为中心,向著整个石殿瀰漫开来。
所有的震动与异响,都彻底停止了。
徐九黎感觉到,自己与地魂灯的那一丝血脉联繫並未断绝,反而多了一丝安定,仿佛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应到彼此。
轰隆隆——
石殿一侧的墙壁,缓缓裂开,一条被柔和光芒照亮的阶梯,盘旋向上,直通外界。
两人两兽沿著阶梯,走出了这充满谜团的徐氏宗祠。
外界,天已微亮。
完成了某种使命的小羊,回头看了徐九黎一眼。
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亲近,不舍。
它发出一声轻柔的“哞~”,似在告別。
隨即,便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
缓缓融入了大黄额头那根犄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