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换回了那身干练的黑色劲装,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一夜未眠,眼下带著淡淡的青黑。
“昨日的剑诀,再使一遍。”
她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徐九黎也不废话,手捏桃枝,身形一动。
依旧是那套被他魔改成杀人技的“玄清剑诀”。
招式简洁,狠辣,直奔要害。
一套使完,他持枝而立,气息平稳。
“架子。”
鹿瑶的评价只有三个字。
“能杀人的架子?”
徐九黎回懟。
“剑道,求的是人剑合一,天人感应,不是街头斗殴的阴损路数。”
鹿瑶强撑著师叔的架子,试图从理论上压倒他。
“剑是凶器,求的是穿透敌人喉咙的速度,剑舞的太漂亮,跳给谁看?”
徐九黎毫不客气地反问。
『跟哥们儿玩这个?』
鹿瑶被他一句话噎住,胸口起伏,牵动伤势,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发现,自己所有引以为傲的宗门正统理论,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灵力外放,凝於指尖,化作剑芒。”
她放弃了口舌之爭,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徐九黎依言而做,一股驳杂的灵力涌向指尖,却只形成一团明灭不定的光晕,连一寸都延伸不出去。
“这就是你的根基?”
鹿瑶终於找到了可以鄙夷的地方:
“你那筑基修为,好像是丹药堆出来的?”
徐九黎没有反驳。
这是他的硬伤。
苏沐雪確实帮他夯实了基础,但不知为何,自己体內的灵力总是来源混杂,难以精纯。
与其说是剑灵根,倒不如真是那所谓的五行杂灵根。
“看好了。”
鹿瑶伸出食指中指,併拢为剑。
“要点在於分流,梳理,再压缩。”
鹿瑶一边维持著剑芒,一边讲解:
“你要做的,不是堵,而是疏,在经脉中开闢出无数细小的河道,让它们分流,减速,再匯入丹田这个总库,反覆淬炼,最终...”
她讲解得极为细致,这是玄清宗不外传的控气法门。
徐九黎闭上眼,没有完全照做。
他的识海中,《周天衍神术》运转。
他没有去“疏”,而是直接在经脉中构建了一个微缩的漩涡。
所有驳杂的灵力,一进入这个漩涡,就被强大的离心力甩开,重的沉底,轻的浮面,清浊自分。
这个过程,比鹿瑶所说的“疏导淬炼”要粗暴百倍,但也高效百倍。
徐九黎猛然睁眼,並指如剑。
嗤!
一道半尺长的灰白色剑芒自他指尖爆出,虽然短小,形態不稳,边缘还带著毛刺,但它確实成形了。
徐九黎看了眼鹿瑶:
“然后呢?”
鹿瑶准备好的后续教导,再一次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著徐九黎指尖那道丑陋却真实存在的剑芒,又看了看他那张平静的脸。
这怎么可能?
从一团光晕,到凝练成形,他只用了这么点时间。
这种悟性,或者说,这种不讲道理的修行方式,彻底顛覆了她的认知。
“该疗伤了,师叔。”
徐九黎散去剑芒,提醒道。
鹿瑶的身体僵了一下。
二人来到庭院的石桌旁,相对而坐。
“怎么治?”
鹿瑶的声音有些乾涩。
“坐好,別动,別抵抗。”
徐九黎伸出双手,贴上了她的后背:
“对了,先把衣服脱了...”
隔著一层布料,依旧能感受到那具身体的僵硬,抗拒。
徐九黎的手掌,正对著她肩胛骨的位置:
“別怕,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