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倌还在捧著自己的铜烟锅啃啃咳嗽。
马铃声停在了庙外。
先是传来几人在外面相护配合栓马、卸货的交谈声。
然后就是一个沉闷中年人指挥其他人收集柴火,准备乾粮,安排守夜的声音。
声音不大。
但山中寂静,听著却也条理清晰,从容不迫,显然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
才听这人轻轻叩响庙门,“劳驾,山路难行,不知可否借个地方,让我们对付一夜。”
庙中接连不断、仿佛要把自己的肺管子都咳出来的咳嗽声终於停了下来。
“你太客气了咳咳。”
老羊倌轻咳几声,继续道:“这里本就是一处山间破庙,也谈不上什么借不借的。”
“多谢。”
那人推门而入。
马队一共一行七人,六男一女,都是江湖儿女打扮,各个身穿深色衣服,虽面带疲色,但却携刀带枪,充满警惕。
几人从老羊倌那里借了一点火,便开始就著那盏豆大的灯火开始生火热饭,传递水袋,沉默著啃起了乾粮。
老羊倌瞥了一眼,亦没有做声,除了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外,整个破庙又恢復了静謐。
一座无头的神像將整座破庙分割成两半。
四处漏风,瓦片不全的破庙就和这裸露装藏的破烂神像一样,也不知道到底保护了什么。
玉兔奔走,默默从山头藏入云中。
诺大的山谷平地,终於安静了下来。
一点月光穿过破庙屋顶,照在庙中眾人身上。
老周和庄稼汉抵足而眠,呼嚕震天响,守夜的老羊倌默默抽著旱菸,明灭不定的铜烟锅一截一截的冒著烟雾。
“咳咳咳……”
老羊倌闷声咳嗽了几声,和对面马队守夜的两个中年人打了个照面,便慢吞吞的从地上拾起,去庙门外尿的哗哗作响。
“这个老不羞!”
马队中的年轻女子咕噥一声,一裹身上毡子,挑了个背对庙门的方向。
“咕——咕——”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模糊的鸟鸣。
听著像是布穀鸟,又有点像是鸽子,但迷迷濛蒙的,怎么听,都听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庙中的两团篝火已经只剩下一点豆大的灯火。
奔走一天的马队七人睡倒一地,地上的篝火亦只有一点残灰,只有几点火星还在灰烬中明灭不定。
“都妥当了?”
“嗯。”老羊倌点点头,默默吞吐著烟雾。
“五个老肉,三个嫩肉,正好八个。”
庄稼汉从行李中掏出一捆麦草,蹲在地上綑扎起来。
打核心结作头,再下分三股,依次扎出躯干与四肢。
再以更细的草茎缠满草人躯干,掐去多余杂草,这草人就算是做好了。
这庄稼汉估计平日没少扎草人,巴掌大的草人,他两三下就是一个,手上麻利的紧。
每扎一个草人,还要从马队几人中挑一个中意的,再割取头髮、针刺取血,將这扎著髮丝血液的草人放入那人怀中。
再由老羊倌借著烟锅一吹气,这人便成了一只昏睡的绵羊。
“真嫩。”
庄稼汉顺手捏了捏马队女子,露出一丝猥琐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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