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和对计萧邀他一同前往救驾的提议,欣然接受,当即点齐麾下两千人马准备出发,留下不到两千人搬运物资、看管降卒,並將其送往天河。
与蓝子和会合后,计萧所率军队已达四千之眾,其中骑兵更是增至八百,天河与泽乡的精锐骑兵尽皆在此。
北方地势开阔平坦,骑兵在这样的地形下,所能发挥的作用远比在南方更为显著。
隨著队伍离洛阳越来越近,流民的身影愈发常见。
沿途荒道之上,隨处可见流民的踪跡,他们大多来自更北的地方,为躲避战乱,拖家带口,一路南下。
一路上,饿殍横陈於道,那景象触目惊心,这般悽惨场景,在天河是从未见过的,计萧也是生平首次目睹如此惨烈之状。
几个月前,他前往华阴时见识过北方的萧条与荒凉,本以为那便是极致,却未曾想,如今的境况竟更为恶劣。
当生存都成了奢望,人群陷入绝境,往昔的秩序瞬间崩塌,人性的丑恶在此时暴露无遗。
计萧策马前行,不经意间看向路边支起的铁锅,锅里竟漂浮著人的脑袋,皮肉在沸水中微微翻卷,那场景令人作呕。
隨著队伍继续前行,这样的惨象愈发频繁地映入眼帘。
有瘦骨嶙峋的孩子趴在饿死的母亲身旁,无声哭泣,有流民为了爭抢一块发臭的麵饼,拳脚相向。
身旁的士兵们也都面露惊惶与不忍,队伍的行进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都別停下!加快行军!”计萧大声喝道,声音中带著几分沙哑与愤怒,
一幕幕如此惊心,计萧心中暗暗发誓,决不让这般景象出现在天河。
急行军一直持续到距离洛阳两百多里外才停下,因为此刻洛阳已经被叛军团团围困。
据探子回报,距离洛阳百里外都能听见喊杀声,显然叛军正在强攻洛阳。
而此刻,计萧身边只有八百骑,其余步卒还需至少六天才能跟上。
八百骑,衝杀二十万军阵,即便计萧对自己的武力再自信,也不敢这般作为。
“先生,现在我等该如何作为?”
计萧转头看向閭承,现在只能听听他的意见如何了。
“不急,先等等派往许昌、中牟等地探子回报,看看有无援军。”閭承神色凝重,微微嘆了口气,语气沉稳却又透著几分无奈。
计萧摇了摇头,只感到有些悲观:
“我估计他们都只会作壁上观吧,那两位王爷巴不得洛阳陷落,如此他们便可名正言顺擎起大旗,只能期盼另外几位地方大员会来了。”
“或许吧,但凭我们的兵力,肯定是不能贸然行动的,静观其变吧。”
没多久,几个探子便骑著快马匆匆赶回:
“报!鲁王率军四日前抵达新乡,这几日与叛军多次交锋,然而均被叛军击退,损失惨重。”
“报!据许昌附近百姓所言,扬州牧蔡曼和淮南王的大军已在原地驻扎两日,毫无动静,始终未见出兵跡象。”
“报!徐州刺史朱辰昨日已率军赶至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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