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空间被理顺，遮蔽入口的迷濛与错乱消失了。

天光照了进来，黑暗剎那退散。

不，不止有天光，还有一道温暖而又炽烈、圣洁而又肃杀的光！

“啊——！”

“吾主快......”

距离入口最近，先前与幽骇携手而战的暮，发出了悽厉的惨叫。

祂体表的暮光被瞬间蒸发，露出了犹如枯藤老树般的本体。

刺目的白焰自祂体內燃烧起来！

只一眨眼，这位九阶八段巔峰的顶尖强者，便融化了，连一捧灰烬都未曾留下。

快到，最后的示警都未能说完。

【深渊精粹+8.9e】

......

之后，是鬼山，是鬼君，是夜魘。

是先前围攻曾建国的三尊九阶。

轰！

轰！轰！

轰！轰！轰！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圣洁的光芒下，一尊尊深渊九阶被无声地点燃，在光中化为虚无。

祂们的实力远不如暮，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彻底抹除。

【深渊精粹+35e】

......

“啊——！”

永夜癲狂了。

祂的暮光之域，经此一役，强者几乎全军覆没！

祂想衝上去，与进入通道的这个“东西”拼了。

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灼痛，强行令祂冷静下来。

祂的本体再度“崩解”，化作漫天燃烧著的黑纱，翻卷著向深渊內部亡命逃窜。

一缕缕灰烬自祂本体剥落，在通道內，留下了一条绝望的星火轨跡。

......

全身內外伤瞬间恢復的云横转过身，看向飘飘而来，一身华贵凤袍的女孩。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挤不出半个字。

自己已儘量高估了她，甚至將她的战力，摆上了七八阶战力的天平。

没想到......

想逼的人没逼出来，想等的人......没等到。

等到的，却是“江雪”，这个自己无比看好的“后辈”。

因为知道的更多，隱约了解大梦菩萨的特性。

云横的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测。

也因这个猜测，他脸上未有欣喜，反而被巨大的、难以自持的悲伤所淹没。

面对飞至身侧的李薇，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对不起......”

他呢喃般低语。

李薇並未看他，掠过他身边时，低声回了句，“云贤弟，歇著去吧。”

云横抿著唇，凝望著远去的凤袍，凝望著通道的收束、空间的抚平、秩序的回归......

他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无比强烈的情绪！

......

白髮转为乌黑，容貌恢復清俊的云生侧身让开道路。

他对著李薇微微躬身，拱了拱手。

“姑姑，此去深渊，可需晚辈相助？”

李薇听到这个称呼，不禁莞尔。

自己不过同小圆脸开个玩笑，这位她只在新闻图片上见过的理事长，竟然当真了。

她玩儿心大起，浅笑回应。

“生儿，照顾好我那贤弟便是。”

没成想，云生竟然不恼，反而恭恭敬敬又行一礼，不再多言。

......

甩了甩刚刚恢復的手臂，感应著正在生长的双腿。

萧漪澜眯著眼，看向急速追向通道尽头的一袭凤袍。

虽相隔甚远，但没了混沌与扭曲的阻隔，她清晰察觉到了云家父子情绪上的异常。

不明所以的她心绪莫名发堵，忍不住高呼。

“穷寇莫追——！”

回音震盪间，李薇清冽如泉的嗓音传来。

“除恶务尽。”

......

重回巔峰的李归堂，望著渐行渐远的火红倩影，鹰眸闪过决绝，便想纵身相隨。

这一次，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是北极联盟的鲍里斯。

“李，悲苦与永夜，回去便是九阶之上......你不要添乱。”

李归堂垂下头，那杆几乎弯曲变形的墨黑长枪，被他的手攥得咯咯作响。

鲍里斯鬆开李归堂，望著李薇离去的方向，忽然单膝跪於虚空。

他低下头，將拳头抵在心口，以北极联盟语虔诚祷告。

向那道光，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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