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司家十分低调,鲜少在媒体面前公开露面,所以很难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加之她身份特殊,无法回国,想获取女儿的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她低头注视著那张微微泛黄的剪报。
照片里,司董事长牵著十岁养女的手出席慈善晚宴。
照片中的小女孩,眉眼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被她放在福利院门口、襁褓中的女儿小雪。
颂莎手指轻轻抚过报纸上女孩的脸,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愧疚。
“小雪,妈妈的女儿,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她喃喃自语,思绪被拽回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冰冷刺骨的夜晚。
那时她还叫余流芳,不叫孙莹,更不叫颂莎。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里。
她衣衫单薄,怀里抱著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婴。
夜色下,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弯腰將怀里的女儿放在福利院门口。
“宝宝,別怪妈妈,妈妈杀了人,逃亡路上没法將你带在身边。”
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眼泪止不住地流。
“妈妈没用,什么都给不了你,唯一能给你的就是清白的身份。”
她在杀了丈夫和公公婆婆后,辗转逃到了大城市里。
按理说,她该往南边偏僻的地方跑,方便隱姓埋名,活一辈子。
但她不想女儿跟著她,一辈子被困在穷乡僻壤。
或是被抓了之后,一辈子都活在杀人犯妈妈的阴影下。
於是她鋌而走险。
不管怎么样,就算被抓,她也要將女儿送到大城市的福利院。
这样女儿才有机会被家世殷实的人家收养,从而过上好日子。
“小雪,妈妈只求你,不要恨我,我是真没办法了。”
“你爸爸,你爷爷、奶奶,都是畜生,他们往死里打我们娘俩。”
“我没办法才反杀了他们。”
儘管有千言万语想跟女儿说,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敢再耽搁。
於是匆忙把写了女儿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条塞进女儿的襁褓中。
女儿隨她姓余,叫余小雪。
她颤抖著亲了亲女儿冰凉的小脸,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最终一狠心,將孩子放在福利院门口显眼的位置,敲了敲门,快速跑开,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
颂莎猛思绪回来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那晚的寒风似乎现在还刮在她的骨头上。
她拋弃女儿,並不是不爱她,而是太爱她,想要给她一条生路。
孩子继续跟著她,要么一起饿死冻死,要么一辈子顶著杀人犯女儿的身份活著。
在福利院门口,至少她能活下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和乾净的未来。
只是万万没想,她可怜的女儿在得到幸福后,再次遭遇拋弃。
她不敢想,小雪现在有多无助,多痛苦。
颂莎合上皮箱,眉头紧紧蹙起。
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女儿,想要確认女儿是否安好。
可她如今根本回不了国。
就算通过途径成功回去,危险先不说,女儿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