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满是灰尘,两人也没计较那么多,顺势坐在地上,打量著手里的箱子。
那箱子小的可怜,与其说它是箱子,其实更像是一个大盒子,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显然已经被主人遗忘在床底很长时间了。
陆宴泽將箱子放在地上磕了两下,灰尘漫天,温嘉然忍不住叫道:“別磕了別磕了!直接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陆宴泽乖乖的停下手,然后將箱子打开,等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两人都愣住了。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薄薄的两张纸,一张照片,还有一朵已经风乾了小。
温嘉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见陆宴泽抿著唇將小给捏了出来,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那朵在半空中便化作了粉末,飘飘扬扬的撒了下来。
“这是?”
“我四五岁的时候送她的母亲节礼物。”陆宴泽的声音很平静,温嘉然却猛地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宴泽没有多说,將那两张纸拿了出来,一张是他的出生证明,另一张是他幼儿园得到唯一的一张奖状,他简单的扫了一眼,隨手將奖状扔到地上,目光落在了箱子里的最后一样东西上。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消瘦的厉害,四肢纤细,脖子上却顶著一个大脑袋,一看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他艰难的踩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拿著一个炒菜的铲子。
这个孩子竟然是在做饭。
照片定格在他看著镜头满脸惊恐的模样。
陆宴泽不吭声,温嘉然也不敢说话,房间里安静的嚇人,好半天,陆宴泽才伸手將那张照片拿了出来,仔细端详了半天:“嘖,我小时候这么丑吗?”
温嘉然:“......”
不敢吱声。
见他不说话,陆宴泽耸了耸肩:“这好像是我童年唯一的照片,我记得好像是那天他赌钱贏了不少,一进屋就给我拍了照,还破天荒的给洗了出来,我以为早就扔了,没想到在这儿。”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在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温嘉然却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忍不住在想,当四五岁的陆宴泽拖著严重营养不良的身体给那对夫妻做饭的时候,陆宴安在干什么呢?
他在被陆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爱。
他想的出神,陆宴泽已经嗤笑一声,手一松,照片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这算什么?说明他们是爱我的?別太搞笑了。”
鞋子毫不犹豫的踩上了照片,將惊恐的小男孩彻底的掩盖。
其实陆宴泽依稀记得他的那位妈妈,在很久以前不是现在这样的,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脸上总是带著疲惫和被家暴的伤口,在陆宴泽挨揍的时候也会扑上来护住他,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贫穷的家庭。
家暴的丈夫。
扭曲的环境。
让她也逐渐融入其中,这导致陆宴泽原本只需要挨一个人的打,后面逐渐变成了两个人,最开始两人还会买东西回来让他做饭,后面逐渐连家也不怎么回了,饿的要死的小孩挨家挨户的去求那么一点吃的。
陆宴泽不想再想这个,他將目光落在了他扔出来的那个手电筒上。
隨后弯腰捡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將手电筒缓缓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