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我不把我的大黄庭传给你,你能有什么真气?罢了,既然不是北凉,就是离阳。
那么也便只能选择北凉吧。
想到这里,王重楼微微一笑,“世子,不要著急,贫道来为你传功。”
却见王重楼忽然抬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推向山泉,他本能地想要抵抗,却发现全身气机已被锁定,动弹不得。
“老神仙,你这是——“
话音未落,徐凤年已落入泉中。
冰冷的泉水瞬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王重楼已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入水中,正面对著他。
“別动。“
王重楼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威严,“今日,我將武当大黄庭传於你。“
徐凤年瞳孔骤缩。
大黄庭,武当镇派之宝,歷代只传掌门的无上心法,他张口欲言,却见王重楼双手结印,一股沛然莫御的真气已从对方掌心传来,直入自己丹田。
剎那间,徐凤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丹田炸开,如岩浆般流向四肢百骸。
那感觉先是温暖,继而变得滚烫,最后竟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经脉。
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与冰凉的泉水混在一起。
“忍住了。“
王重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大黄庭传功,如烈火焚身,如万蚁噬心。但你必须保持清醒,引导真气运行周天。“
徐凤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运转心法。
他能感觉到,王重楼的真气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体內,每一寸经脉都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压力。
肌肉在抽搐,骨骼在作响,五臟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著。
泉水开始沸腾。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沸腾。
原本冰冷的山泉此刻冒出缕缕白气,水面上泛起无数细小的气泡。
徐凤年看到王重楼的面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皱纹如刀刻般浮现。
“停!“徐凤年艰难地开口,“这样下去你会——“
“闭嘴!“一向慈祥无比的王重楼厉声喝道,“专心导引真气!你想让我们两个都走火入魔吗?“
徐凤年只得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心法。他感到自己的丹田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著王重楼传来的每一分功力。
而隨著真气的充盈,他的感知也变得异常敏锐,不仅仅能听到十丈外树叶落下的声音,能感受到泉水每一丝流动的方向。
甚至於,他还能“看“到王重楼体內真气的运行轨跡。
痛苦仍在加剧。徐凤年的皮肤开始泛红,青筋暴起,如同有无数小蛇在皮下蠕动。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也在体內升腾。他感觉自己仿佛能一拳打破山岳,一脚踏平江河。
“记住这种感觉。“
王重楼的声音变得虚弱,“大黄庭不是简单的內力堆积,而是与天地共鸣的法门。你现在承受的,是武当歷代掌门的毕生修为。“
泉水沸腾得更加剧烈,白气升腾,將两人笼罩其中。
徐凤年感到体內的真气开始自行运转,不再需要刻意引导。
它们如同有灵性一般,在经脉中奔流不息,每运行一周天,就壮大一分。
忽然,王重楼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徐凤年惊恐地发现,这位曾经仙风道骨的武当掌门,此刻已形如枯槁,白髮脱落,皮肤鬆弛,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徐凤年想要挣脱,却发现两人的气机已经完全相连,根本无法分开。
王重楼艰难地抬起手,按在徐凤年胸口:“最后一步...气归丹田...神守紫府...“
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的真气涌入,徐凤年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片白光。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开的景象,看到了星辰运行的轨跡,看到了万物生灭的轮迴。
当白光散去,泉水恢復了平静。徐凤年睁开眼,发现王重楼已瘫倒在他怀中,气若游丝。
而王重楼的这一身大黄庭也进入到了徐凤年的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