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湖上,薄雾如纱。
徐凤年斜倚在画舫栏杆上,手中把玩著一枚青铜古钱,钱幣在他指间翻飞如蝶。
湖面平静如镜,倒映著远处黛青色的山峦轮廓。他眯起那双桃眼,望向雾气深处。
“公子,来了。“
剑九黄站在他身后三步处,佝僂著背,背著那盒剑匣,而徐凤年的身边同时还跟著那些从北凉王府出来的护卫,以及剑神李淳罡。
同时,还有个吃剑老祖隋斜谷。
隋斜谷是半途中遇到的徐凤年和剑九黄,剑九黄是隋斜谷的徒弟,看到徒弟在这里,隋斜谷自然好好停下来聊了几次天。
他听说靠山王赵渊要来截杀徐凤年,又听说赵渊的名声,所以很想要来这里会会这个少年。
徐凤年嘴角微扬,將古钱弹向空中又稳稳接住:“比预计的早了半个时辰,看来咱们的广陵王殿下很是心急,要杀个赵渊,这么著急么?“
雾气被破开,数十艘战船如巨兽般缓缓浮现。
为首的大船上,广陵王赵毅一身紫金蟒袍,负手立於船头。
他身旁站著个锦衣青年,正是靠山王赵渊。
看到这一张脸,徐凤年当即气往上冲。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剑九黄。
老黄当即会意,双手一拍剑匣。
剑匣开时,六剑齐出。
剑九黄那双常年被酒气熏得浑浊的老眼,此刻竟亮得骇人。
他右手猛拍背后剑匣,那看似破旧的木匣子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清啸,匣盖弹开的瞬间,六道寒光如蛟龙出海,直刺向靠山王赵渊。
六道剑光快得几乎连成一线,站在他身边的广陵王赵毅甚至没来得及喊出一声“住手“,六柄飞剑已经穿透了赵渊的胸膛、咽喉、眉心等要害。
“噗——“
鲜血如雾般喷溅在赵渊身后的屏风上,那幅精心绘製的《广陵观潮》顿时染上一片猩红。
赵渊的身子晃了晃,竟还保持著站著姿势,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已经涣散,嘴角却诡异地掛著一丝笑意。
广陵王赵毅大吃一惊,瞳孔瞪大。
徐凤年微微一惊。
“好快的剑。“
坐在角落里的隋斜谷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磨刀石,“可惜刺错了人。“
剑神李淳罡轻抚著断臂处的衣袖,眼中精光闪烁:“剑是好剑,人却不是真人。“
这四个人都不笨。
到了这一步,那里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赵渊是个假人?
赵毅猛地看向赵渊的尸体。
只见那具“尸体“的面容竟开始扭曲变化,皮肤下似有无数小虫蠕动,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
广陵王赵毅瞳孔瞪大,“驃儿!”
他认出这个陌生男子正是他的独生子赵驃!
“这……这!”
就在赵毅还没来得及陷入伤心状况的时候,远处突然六把小飞剑,赫然穿破长空而来。
李淳罡正要接话,忽然眉头一皱。隋斜谷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头望向东南方向。
两人都是当世剑道巔峰之人。
对剑气敏感如野兽嗅到血腥。
“来了。“李淳罡低声道。
远处的天空中,六个细小的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那不是鸟,也不是暗器,而是六柄飞剑——剑身透明如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邓太阿的桃飞剑!“
隋斜谷大吃一惊!
李淳罡已经握住剑柄,但还未等他拔剑出鞘,那六柄飞剑已经越过他们头顶,直奔凉亭外站立的六人而去。
青鸟正在擦拭她的长枪,忽然感到颈后一凉。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却摸到了冰冷的剑尖——那柄桃飞剑已经从她咽喉贯穿而出,剑尖上掛著一滴血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只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寧峨眉反应最快,他的戟已经横在胸前,但飞剑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杆,精准地刺入他的左眼,从后脑穿出。
这位北凉王府的悍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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