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闹钟准时將顾小眠从浅眠中唤醒。

昨晚在图书馆查阅古籍和地图，又在模擬怨气环境中度过半天，精神確实有些疲惫。她起身洗漱，镜子里的脸色比昨天稍微苍白了些，但眼神依旧清澈。

七点四十五分，顾小眠换好舒適的熊猫睡衣，顶著一头湿漉漉的髮丝（早上洗澡后没吹乾），顶著一身尚未完全消散的疲惫，踏入了渡灵集团气派的大堂。苏瑶已经等在那里，同样没睡醒，顶著两个可爱的黑眼圈，抱著一杯速溶咖啡。

“啊！小眠！嚇我一跳！”苏瑶看到她，立刻挥手示意旁边的前台主管帮忙叫了辆內部摆渡车，“快快快，要迟到了！”

顾小眠乖巧地跟上，两人一路沉默，都在想著今天的培训內容。昨天沈悦那冷冰冰的態度，以及林綰綰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顾小眠觉得第三天的培训恐怕不会轻鬆。

摆渡车將她们送达七楼实训室。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咖啡因和现代科技感的奇特气味扑面而来。今天实训室的布置更加复杂，除了之前的模擬舱和通冥耳麦，还新增了几排配备了复杂操作界面的“灵异事件分析终端”。

林綰綰已经在了，她今天穿著一身深蓝色的制服，显得格外干练。沈悦也坐在讲台后，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各位睡眼惺忪的『新人们』，欢迎来到渡灵科技客服部的地狱周第三天！”林綰綰的声音带著一丝幸灾乐祸，她指了指旁边的显示屏，“今天的主题是——『灵异事件的初步甄別与安抚』。简单来说，就是教你们怎么把『我家电脑蓝屏了』和『我家祖坟冒青烟』区分开来，然后对那些祖坟冒青烟的客户，进行有效但不越界的心理疏导。”

顾小眠慢悠悠踱到宽大的座椅旁，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往上一瘫，顺势把脚翘到了旁边的矮凳上，双手交叠在肚子上，摆出一副“能躺著绝不坐著，能閒著绝不忙活”的架势。但是她心里暗自嘀咕，这“躺平摸鱼”大计眼瞅著又要泡汤咯。

她能清晰感觉到沈悦那道冰冷的目光又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像被冰锥子戳了一下似的，可她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保持著这副慵懒的摸鱼姿態，还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没察觉到那道目光。

“首先，”沈悦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板，“根据內部数据显示，超过70%的客户投诉最初都源於对灵异现象的误解或恐惧。我们的第一要务是安抚情绪，收集信息，而不是直接介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人，“记住，你们是『客服』，不是『驱魔人』，也不是『灵异侦探』。”

“下面，由林师姐为大家演示一个典型案例。”沈悦按了按手边的按钮，一个虚擬的客户形象出现在大屏幕上。那是一个穿著居家服、眼神惊恐的中年男人头像，背景是模擬的、略显破败的小区环境。

“案例：张三，男，42岁。称其独居的三楼公寓內，每到午夜十二点，就会传来类似女人哭泣的声音，並伴有低沉的念咒声。已持续一周，严重影响睡眠，请求处理。”沈悦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清晰地压过林綰綰的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