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三眼白狐重逢后,陆明便常常在村外与之相遇。
或偶然,或碰巧,亦或心照不宣。
捅破了窗户纸,这白狐倒也不再避著人,大大方方翻阅陆明所著话本,有时还会说些玄之又玄的话,听得陆明似懂非懂,如水中捞月,雾里看。
不知是不是错觉,与白狐相处久后,即使没有繁衍后代,积攒灵纹,陆明一双灵目也变得清亮了许多。
前些日子,一人一狐於山中遇了一场雨。
陆明闭目盘坐於林木之下,待雨停时,由心的诵出一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这一番无意识的举动,竟惹得白狐侧目相看。
三眼白狐见陆明果然闭著双眼,不由嘆道:“雨落染天地,画卷自心开,眼前无景,芥子心中却纳须弥,好一个天生道骨的乡野村夫。”
那日,陆明睁开灵目,眼前青山,空濛烟雨色,再无半分杂质。
至於板角青牛何时下凡,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翻过秋日,日子便一天天近了年关。
青山村的年,往往是热闹的。
村民们会和平日里偶尔经过的商队做交易,以物易物,或是直接换取钱砂,等到年关,便一家家一户户的出远门,到百里外的虎丘国置办年货。
清晨,迎著薄雾,陆明带著柳兰和陆安,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大儿子陆康如今却没了同去的心思,早早起床,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打著站桩。
陆明站在一旁,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暗自点头。
“步沉稳如铅灌,腰脊板似铁牛,十指如鉤,气血畅通,倒是有了几分习武之人的架势。”
一旁,柳兰看著大儿子打站桩时认真刻苦的模样,则是既骄傲又心疼。
陆康喜欢习武,陆安喜欢读书。
她这做娘的,更倾向於后者。
倒不是重文轻武,只是在潜意识里,总觉得和打打杀杀扯上关係后,就少了一丝安全感。
一家三口搭著过路的马车上了路。
陆明带了本旧书,打算在马车上翻看解闷,没想到陆安这小傢伙也不管看不看得懂,爭著抢著要看,陆明拗不过,只好撇了书,同柳兰说起话来。
一路顛簸,到达虎丘国时,天色已晚。
在客栈住了一日,第二天,三人上街。
除了一些做女红必要的针线布料,柳兰大多时候都是在为丈夫和两个儿子置办衣物之类的日用品。
她还特別拿上了陆康的布鞋,想要精心裁量后,为儿子换上一双新的。
陆明看在心里,也不阻止,只是等到临走时,变戏法似的掏出胭脂水粉,还有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的绣香囊。
柳兰先是一怔,隨后红了脸,面上嗔怪相公又在乱钱,心底却是欢喜的不得了。
陆安则仰起小脸看向陆明,目光中带著几分审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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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岁的小童,似乎在质问阿爹,为什么单给娘变戏法,却不给自己也变一个出来。
陆明也不心虚,予以回视,还颇为自得。
日当正午,三人本打算在城里多逛一会儿,可柳兰转念想到陆康还一个人守在家中,不禁面露忧色。
於是陆明同两人在面铺里吃了些槐叶枝和出的冷淘面,带了几张死麵饼子,打算返程。
才出面铺,几人走了一小段路,陆明忽的察觉到有几分不对。
越是往前,行人便越发稀少,连石街旁叫卖的小贩也不见了踪跡。
阴云盖在天空,像一层厚厚的毯子,没漏出半缕日光。
陆明心下一紧,暗道不妙,暗暗睁开了灵目。
只见,不远处那座宏伟庙宇,竟隱隱透出一股死气,非福恐有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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