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相公那奇怪的话来形容,这就叫“素质教育”。
陆明何其聪明?
两人老夫老妻,有时候一句话,连眼神都不用对,便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有三眼白狐这只瑞兽为柳兰肚子里的孩子祈福,陆明倒不担心孩子如何。
只是单纯心疼妻子。
於是陆明道:“家里负担暂时不算重,就算是未雨绸繆,我也有我的法子,不劳你费心,明日我同陈老汉去趟虎丘国,那一麻袋宝贝,用不上的卖了,能换不少钱砂······你在家养好身子便是,莫想太多,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柳兰闻言有些触动,沉默了良久,这才嗯了一声。
可这一声嗯的尾音,被拖长变调,听上去有些奇怪。
黑暗中一阵响动,陆明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直到侧身压上。
柳兰的闷哼才变成了哀求。
“不是说为孩子考虑······”
陆明混不讲理,丝毫不给柳兰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
翌日晨,陆明向陆康吩咐了几句,本打算再请几个青壮在地里帮衬,可陆康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证,说他一人就能搞定,陆明拗不过,只好由他去了。
昨日於山中洞天收穫颇丰。
水莲尚未成熟,陆明便没拿。
除此之外,他还取了夜明珠、百年碧藕、青水草、灵泥、以及一把埋在泥地里的短匕。
陆明盘点了一番,取出一小捆青水草,用陶罐装了些灵泥,想了想,將紫色气运的短匕首清洗了一番,也带在了身上。
正要出门去寻经常上虎丘国当行商赚取差价的陈老汉,小院里却是来了位客人。
是个佝僂著背的老婆婆,她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陆明家大院。
“阿婆,您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陆明主动搬了把木椅,放在老婆婆身后。
他虽为一村之长,但平日里和村民们正常相处基本没有架子。
加上个人能力强,所以村子里少有不服陆明管教的。
“陆村长,你是有所不知,我儿在村子里弄了间破草庐,硬说是什么私塾,我寻思村长家小娃子也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就想著来找村长你问问,看这中不中?”
这老婆婆的儿子,名为张问载,是个书生。
张问载的本事如何,陆明不清楚。
但閒著也是閒著,不说其余更多,让张问载教小陆安打下入门基础,多识几个字,想必还是没问题的。
陆明在心下答应了大半,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拱手道:“是个好主意,不过得等我先忙完,再问问陆安自己的意见。”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一来,他不喜欢把话说的太满。
二来,诚如陆明所说,最终想不想上私塾,想不想让张先生教导,还是得小儿子陆安拿主意。
送走老婆婆,陆明扛著麻袋,这次是真出发了。
陈老汉与陆明匯合,两人一人扛著一袋东西,共同付了马车钱。
一路上无聊,陈老汉还趁机向村长大人传授起自己的摆摊经验之谈。
这卖东西,首要做的第一步便是选择一个合適的摆摊点。
看似简单,其中却大有门道。
若实在拿不准,只管看哪里人多就往里扎堆,准没错。
毕竟人多意味著热闹,客流量大。
而商户多则说明此处生意火爆,也就是所谓的旺铺。
陆明只是听著,也不反驳。
待到黄昏时分,马车停下,两人都到了虎丘国。
此时街道上有不少晚归之人。
陈老汉急急忙忙下了车,抢占了“最好的”摊位,铺开一层油纸,將要卖的货物尽数摆於其上。
陆明依旧不言语。
他只是將摊位摆在了那一整条商户的对面。
然后慢条斯理的取出一个老旧的陶罐。
隨后便老神在在的闭目,坐在罐后爭分夺秒修习起来。
对街的商户见了,都只是笑笑。
他们占据了客流量最大的地带,生意还是如此惨澹,就更不用说占了对街的陆明了。
“还是太年轻了。”
许多人都在心中这么想著。
陆明闭目调息,身处闹市,心底却是能摒除那些杂乱的声音,淡如止水。
直到一旁有人议论:“听说没有,前几日城隍庙外石墙塌了三块,庙里的神像也裂了口子,怕是有怪事发生。”
“竟有此事?”
“自然是有的,你且听我说······”
处理完这些人话中的信息后,陆明心下瞭然。
这是在谈论被自己封在破厄剑中的虎妖?
陆明苦笑著摇了摇头。
这些人说到后面,是越传越离谱了。
他们肯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议论的正主,就在他们对面的街道上,同他们一样摆著摊。
隨著时间流逝,夕阳的昏意越来越黯淡。
眼看著陆明不仅没有像他们想像那般生意惨澹,摊位前反而是人来人往,那些小贩都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眾皆不解。
陆明摇了摇头。
其实这確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走在街上的顾客,注意到街道两边摊位的概率是相同的。
商户扎堆的那一边,或许能增加了一小点顾客光顾的概率,甚至一小点也没有。
竞爭难度却会疯涨。
想明白这些后,陆明选择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他摊位前的客人要比其它摊位多不少。
而陆明这次带上的货物,都是类似灵泥之类的上品,只要能遇上一个识货的主儿,卖出一件,都能有不少银子入帐。
就在这时,一阵车軲轆滚地的声音响起,陆明抬起眼皮瞧去。
车帘被拉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从马车上下来的,竟是个带著面纱,气质清韵的高挑女子。
即使隔著面纱,陆明还是能感受到对方投来的火热目光。
那目光当然不是衝著自己来的。
女子下马车后,便一直直勾勾的看著摊位上的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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