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乐乐玩累后,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柳兰见状,便把打瞌睡的小傢伙抱到了房里。
小的走了,兄弟俩也就谈起心来。
“爹娘在家中操劳,你也得帮衬著些,莫要让爹娘处处操心。”
“知道了哥,你一个人在外,也要注意安全······”
陆安依旧穿著那身宽大的衣袍,想到陪著自己长大的哥哥马上就要离开,有些不安的拱了拱手。
陆康也颇为感嘆。
长兄如父。
他是家中长子,从前除了爹娘,担子便都在他这儿。
如今自己要离家,难免有太多放心不下,弟弟妹妹,田里的麦子,一鸡一鸭······非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他早已不是那十来岁的孩童,知了人事,自然不会觉得外面的世界儘是精彩,儘是纷呈。
同弟弟谈完,陆康又与阿娘道別。
做娘的即使愿意放儿子出门远行,心中也是万般不舍,此时千叮嚀万嘱咐,只恨嘴只有一张,陆康也都一一应下。
陆明要交代的则少了许多。
他是家中唯一一个知道破厄剑中虎妖底细的,只是拍了拍陆康肩膀,便不再多言。
一切收拾妥当,柳兰將陆康一路送到村口,大小包裹一併提著,再开口时,忍不住落下泪来。
“康儿,在外莫要苦了自个儿。”
柳兰將绣著福字的钱袋子递了过去,入手沉甸甸的。
“娘······阿爹给我准备盘缠了。”
陆康想將钱袋子推回去,可又被柳兰推了回来。
“爹是爹的,娘是娘的,而且你爹那性子,娘还不知道?算了,不说这些,你收著,娘才放心。”
陆康无奈,只好收下钱袋。
不少乡亲闻讯赶到了村口,村里的每个娃娃都是大家看著长大,特別是对陆康这个热心能干的小伙子,乡亲们多有不舍。
“康子,啥时候累了就回村歇歇,你麻子叔给你介绍媳妇。”
王麻子才从地里出来,伸出黑黝黝的手抹了把汗。
他依旧穿著汗衫,即使有陆明的引气法,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背也不可避免的有些佝僂,头髮间也添了白。
有人笑骂道:“王麻子,哪家黄大闺女愿意让你作保?可別误了人家康子的事。”
山风一吹,带著些沙石,陆康与大傢伙儿摇手作別,只觉眼里有些涩涩的,许是风沙的缘故。
他配著长剑,身姿笔挺,穿著娘织的新衣服,倒是威风。
可这些成年人,都知道在外闯荡的苦头。
那些离了村子,独自去外面闯荡的年轻人,那个不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对家里人报喜不报忧?
此时,陆明坐在家中,望著儿远去的方向,也有些悵然。
从他娘肚子里抱出来一个小肉团,到现在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十七年光阴,说分开就分开,是人都会有不舍。
但他是做父亲的,是孩子心中的山,只能表现的儘可能坚毅。
而且,陆明向来相信缘法,对於后代,只求顺其自然。
想要平安喜乐,一家人围炉煮茶,这是他的愿望。
但因自己的愿望,就將后代牢牢束缚在自己身边,这不是养孩子,这是在圈养猪羊。
要顺应子辈机缘,就不该拦,也拦不住。
村外的马车到了,隨著车夫一声吆喝,车轮咕嚕嚕碾过沙地上的碎石,驶向远方,渐行渐远。
柳兰不住的抹著泪,向那马车的方向望著,说不出话来。
家中长子离家,日子也还得过著。
陆安垂著双袖,虽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好歹不是那三两岁的小童,明了是非,不会无理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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