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庇护所旁,那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上。
即使衣衫礼楼,即使面容带著疲惫与风霜,他也绝不会认错!
“父亲!母亲!”
莱昂和芙兰卡几乎在同时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闯入者方向。
“雷恩?!!”
莱昂猛地站起,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瞪大,充满了震惊与无法言喻的狂喜。
他脸上的疲惫仿佛一瞬间被冲刷乾净,只剩下巨大的惊喜。
芙兰卡更是用手捂住了嘴,碧绿的眼眸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她贪婪的注视著雷恩的脸庞,仿佛要確认这不是绝望中產生的幻觉。
“雷恩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的声音哽咽,和雷恩记忆里一般无二,却虚弱了许多。
芙兰卡很清楚。
雷恩从旧大陆的【莱茵王国】出发,到新大陆附近的海域,再找到这头【渊噬巨鯨】,究竟要付出怎样的努力。
无需再多言。
血脉中的共鸣和眼前真真切切的人,说明了一切。
雷恩快步衝上前。
一家人终於在在这地海巨兽的体內,在这绝境之中团聚!
不过,眼下並不是敘旧的时候。
雷恩急切的说道:“父亲,母亲,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们的船就在外面!”
就在此时——
轰隆隆隆!!!
整个腔室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
四周肉壁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痉挛收缩。
头顶的骨质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量黏液和碎块如暴雨般落下!
“不好!”
莱昂脸色骤变,猛地將妻儿护在身后:“它醒了!”
外界,【爱丽丝號】上的船员们惊恐的看到。
远方那片如同大陆般的庞大身躯正在缓缓蠕动,无数巨大的褶皱开始舒展,露出其下更深邃的黑暗。
一种低沉至极的喻鸣从深海之中瀰漫开来,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慄。
海水变得狂暴而混乱,捲起可怕的暗流!
“船长他们·——”
路尔特死死抓住船舷,脸色惨白。
利维坦体內。
通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闭合、扭曲。
来时的路眼看就要被彻底封死!
“走!”
骨爷眼眶中魂火暴涨,幽蓝的屏障瞬间扩张到极致,勉强撑住一条正在急速缩小的肉壁通道。
“快!这大块头髮脾气了,我也撑不了多久!”
安德亚双拳繚绕著炽热的血气,猛地砸开前方蠕动著试图合拢的肉墙。
来不及思考利维坦为何会突然甦醒。
雷恩毫不犹豫,一把將虚弱的母亲背在背上。
莱昂周身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恐怖气息。
一剑劈出,狂暴的罡风直接蒸发出一条通路!
“跟我走!”
雷恩凭藉著记忆和对【爱丽丝號】的感知,指引著方向。
一行人在这巨兽甦醒的体內疯狂奔逃。
就像是在一条正在不断崩塌的隧道中求生。
身后是隆隆合拢的肉壁和骨板,脚下是滑腻不堪的通道。
利维坦的愤怒通过每一次震动、每一声来自深渊般的闷响传递而来。
骨爷的魂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安德亚和月刃、莉莉不断击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寄生生物。
它们也受到利维坦的刺激,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莱昂护在雷恩身后,如同最坚实的壁垒,將所有靠近的危险一剑劈碎!
然而,利维坦的甦醒是一个全方位的进程,
他们来时所经过的那些相对稳定的管道,此刻已经变成了剧烈蠕动的死亡陷阱。
“这样下去不行!”
骨爷嘶吼著,他的指骨已经开始出现裂纹。
“我们会被彻底消化掉的!”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前方的主通道,被一层急速增生的厚重骨质彻底封死。
那是利维坦的自我保护机制,此刻完全启动!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
绝境!
莱昂猛地停下脚步。
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被雷恩与芙兰卡,眼中闪过一抹极致的不舍与决绝。
下一刻。
他脸上所有的焦虑、疲惫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威严。
芙兰卡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莱昂!不..——”
“父亲?!”
雷恩也感到了那股正在从莱昂体內即將衝破某个界限的恐怖力量!
莱昂回头,给了雷恩一个复杂无比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愧疚、有嘱託、有骄傲,更有如山般的父爱。
“雷恩,照顾好你母亲。”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浩瀚气势,猛地从莱昂体內爆发出来!
湛蓝的秘力如同太阳般轰然绽放,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他那原本就高大魁梧的身躯仿佛再次拔高,
皮肤下有金色的纹路疯狂蔓延,黑色的头髮无风自动,根根倒竖。
眼眸中喷薄出实质般的湛蓝光焰!
咔唻—..—咔唻.—·
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黑色裂痕。
莱昂体內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壁垒。
在这一刻,被他毫无保留的衝垮!
传奇之境!
【水手】秘途七阶职业一一【怒海暴君】!
“给我——开!!!”
莱昂发出怒吼,匯聚了全身的力量,轰出了石破天惊的一拳!
没有声音。
只有极致的光和热!
一道粗大的湛蓝光柱咆哮著衝出。
所过之处,那坚不可摧的骨质巨墙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气化蒸发!
光柱去势不减。
连续贯穿了不知道多少层肉壁、骨骼、腔室硬生生在这【渊海巨兽】体內,开闢出了一条通往外部黑暗海水的笔直隧道!
隧道外,就是代表著自由的无光之海!
“走!!!”
莱昂维持著出拳的姿势,对雷恩等人发出怒吼。
几平在通道被打通的瞬间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在空间中扩张开来。
似有一扇无形的“大门”打开。
隨即,两名身穿白袍之人,从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