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淳于北討厌皮德那种曖昧的眼神  如影随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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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为了结果而生活,女人为了过程而嚮往。男人往往在达到目的后迅速冷却,急於寻觅新猎物;而女人,则在品味过程之美后,久久回味那逝去的时光。

如果杜自谦不在当年死去,小霞或许真就获得了她凭屈辱的性而换来的身份、工作和金钱。可是,杜自谦的死,以及马谣的神经质和刻薄,明確告诉了她,她永远都是以一个乡下来的佣人的身份存在。那么,一旦有一天马谣离开冰城,她还能否回到乡下生活,她还能够適应乡下的生活吗?

显然不能。小霞坐在黑暗里,咬著嘴唇,她从午后一直坐到夜幕降临,內心挣扎,无法抉择是继续前行还是就此止步。她的心里最清楚的就是,危险无处不在。

小霞拿起手机给梁雨杨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手机屏幕释放著的蓝光,把小霞的脸照得很嚇人。小霞活动了一下身子。

窗户大开,微风带著凉意侵入,小霞的身躯宛如寒玉,在这凝固的夜色中静静等待,期盼著温暖的降临或是力量的涌现。

小霞再次拨过去电话。蜂鸣声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清楚。

梁雨杨仍然没有接听电话。小霞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动了几下,嘆了口气,她还不能確定梁雨杨到底是在躲她还是確实有什么急事。

梁雨杨很少不接听小霞的电话,即便是万不得已,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內找到理由,迅速告诉她原因。当然,小霞很少主动给梁雨杨打电话,其原因是小霞知道自己的价值。对於梁雨杨,她的价值根本不在於自己有多么漂亮,而是她在性爱上能够给予梁雨杨的,是其他任何女人很少能够做到,即便能做到也很少有人会像小霞做得那么好,这是小霞坚持了多年的武器。她喜欢性爱,可她绝对不把性爱的欢乐当成生活中的必需,那不是她的梦想,她要拴住一个男人,在你的身体和一切对於一个男人都习以为常以后,他在任何女人那里得不到你给予他的性爱的快乐后,他会回来。男人在某些习惯上,不是靠理智来束缚,而是靠习惯去培养,就像驯兽员和野兽,只有你给它的东西,他才会按照你的方式行事。

梁雨杨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他习惯了那种给予式的性爱之后,便再也无法离开。这点,小霞非常自信。

电话铃声打破了深渊般的沉寂。

有急事吧,我刚才一直开会。梁雨杨的声音压得很低。

嗯。小霞看了眼手錶,已经8点,什么会要开到8点呢?她没有问,也无需问。

你在哪里?

家。

哦!你要我去吗?

是。

我还要等一会儿,你等我吧。

好。

小霞撂了电话,儘管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还是轻鬆了起来,脸上的冰霜逐渐融化,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此时的梁雨杨並没有开会,他一直坐在车里。几天来,他一直被小霞手里的那本日记纠缠著,他陷入了两难境地,获取日记本易如反掌,但要想同时摆平马谣和小霞,对这位涉世未深的他来说,难度堪比治理一所大学。

可他又无法迴避小霞的召唤,无论是性爱还是要挟,他都必须直面小霞。只是在他仕途正顺的时候,他实在是不能打碎自己的前程,换句话说,他也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梁雨杨知道自己的缺点往往就是对欲望没有遏制的贪婪,他像一个偷食惯了的老鼠,飢饿和欲望是完全的两回事。可是,他到底该如何解决小霞呢?像杜自谦和马谣当年解决林玉那样?

梁雨杨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哆嗦,他不行,他真的做不到。梁雨杨靠在座椅里,最终还是发动了车子,对於一个政客,他知道对方的心理下限。

{80}

鸡鸭街。

高非明从重案组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正是入夜游乐时。上午皮德说在黑猫夜总会见到张沂以后,高非明的心里格外地担心起来,他知道张沂一定是在坚持她以自己做诱饵的办法在吸引罪犯。如果张沂完全是为了新闻的轰动性,倒也可以理解,她很长时间都是在和自己较劲。其实还是在更隱秘的心里,和那个离开她的男人较劲,她是一个骨子里透著倔强,从不轻言放弃的女人。可是,如果她就是为了冒险而寻求一种刺激,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的车猛地一转,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停在了小区大门前,隨后又是一个急转弯,驶向了鸡鸭街。

高非明將车停在了很远的街角,然后步行进了鸡鸭街,沿著熙攘的人流,像一个游客那样走著。路过时代网络空间的时候,高非明正犹豫著是否进去,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网吧。

老曹头怎么会去网吧?高非明狐疑地跟进去。

网吧內人声鼎沸,各种嘈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无序的交响乐。每一台机器前坐著一个,身后还要站著人,有的乾脆挤著好几个脑袋,直盯著屏幕,大声地嚷嚷著,没人搭理谁是否进来,他们都被眼前小小的屏幕吸引进去了。

高非明在网吧內转了一圈,目光搜寻著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未见老曹头的身影。见鬼,他明明进来了,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高非明沿著一个小楼梯上楼,他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尖叫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走近门的时候,声音更加清晰,高非明知道了里面在做什么,他轻轻地推门,门竟然没锁,其实也只是很简易的遮拦。私自搭建的吊铺上是两个正如火如荼做爱的年轻人。高非明的突然出现,令他猛地一惊,慌忙中將一个满是污渍的被单胡乱扯过,裹在身上。高非明並未留意到老曹头的身影,对周遭的纷扰不屑一顾,径直下楼,步入卫生间。不料,卫生间內竟隱藏著一道通往外界的门。高非明推门出去,正好站在通往北方大学的小道。

夜风拂面,四周寧静,一道门竟然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区分开来。高非明看了看左右,沿著人们踏成的小路,快步追过去,穿过白樺树林后,高非明看见了老曹头,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往住的地方走,高非明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踪老曹头,如果凭著老曹头进了网吧,也许那是因为老曹头知道网吧里有一条通往北方大学的近路,而他只是抄了近道罢了。可是,老曹头怎么会那么熟悉一个网吧到底有没有一条通往北方大学的近路呢?

他不远不近地跟著,自己倒像一个幽灵。

老曹头回到他住的地下室的时候,前后看了看,身子敏捷地闪进了门,一切都没有了声音。站在黑暗里的高非明,俯身从露出地面几十厘米的窗户往里看,只有微弱的灯光,却看不见老曹头的影子。

高非明在外面游移著,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在这样的夜晚,警察闯入一个单身男子的房间,尤其是在这所案件频发的学校,无疑会带来不良影响,他心中自然有数。

就在高非明思考著办法的时候,门又开了。老曹头竟又踱步而出,仿佛换了个人,他背著手,缓缓向档案馆行去,高非明隱约听见他哼起了东北二人转的曲调。

高非明隱身跟著,老曹头站在档案馆前,停了半晌,便走了进去。

由於档案馆老於的窗户正好对著外面,隱在树后的高非明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老曹头和老於分別坐在办公桌的两侧,老曹头从裤兜里拿出一瓶酒,然后就看见他们喝起酒来。

要说一个清洁工和一个知识分子在一起喝酒,尤其是老曹头和老於分属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他们毕竟在一个学校服务了几十年,在一起喝酒也很有可能。再说他们毕竟都是老人了,在一起的共同语言会更多。

高非明心中疑惑,老曹头何以前后判若两人,时而如鬼魅般神秘,时而又悠閒自得。高非明离开档案馆,一边走一边思忖,竟然又走回了老曹头的地下室。高非明下了台阶,推门,门也是没锁,对於一个夜晚也不锁门的房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

可是,既然门开著,乾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高非明打开了灯,屋子里空空荡荡。在一处幽深的阴影角落里,一只老鼠静静地潜伏著,它那血红的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煤球,死死地盯著高非明,然而,高非明却浑然未觉。高非明转了一圈,转身要离开,突然被一个轻微的响动吸引,他猛回头,看见了阴影里的那只老鼠,老鼠在一只黄色的搪瓷盆里,嘴在舔著什么东西。

高非明走了过去,老鼠倏地躥起来,嚇了高非明一跳。那只老鼠並未仓皇逃窜,而是镇定地站在离高非明不远处,用它那警惕的目光审视著这位可能侵犯了它领地的不速之客。

盆子里只有一件內裤,像是刚换下来不久。高非明戴上手套,把盆子轻轻地端起来。儘管灯光昏黄而黯淡,但高非明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內裤上那片触目惊心的洇湿痕跡。他撩起內裤,嗅到了一股精子的气味,而老鼠舔食的东西肯定就是精子。

高非明走到灯光下,把从內裤上提取的精子和一根阴毛,装进密封塑胶袋,然后把盆子放回原处,便离开了老曹头的房间,他再次回到档案馆时,看见他们还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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