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黑衣人將张沂的照片撕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照片,仔细粘到张沂照片的位置,而后把张沂的照片夹进相册。
突然,暗寂的地下室里传来电话铃声,黑衣人一怔,快速掏出手机,只“啊、啊”应了几声,便掛断电话。
他熄灭檯灯,迅速回到树林,此时已换了衣服,急匆匆地向鸡鸭街走去。
鸡鸭街。
高非明刚到时代天空网吧,皮德也从计程车上下来。网吧里漆黑一片,他们走到网吧紧闭的大门前,发现门锁得严严实实,两人不禁面面相覷。高非明眉头一皱,迅速转向后门,却发现那里同样被牢牢锁住。
敲门。高非明对皮德说。
门被砸得砰砰响,隔壁一个老头出来,警惕地看著他们。
“我们是警察。”高非明亮了亮证件。
老头扫了一眼,淡淡地说:“已经关门了。”
“什么时候关的?”高非明问。
“好些天了。”
“为什么关?”
“你是警察还不知道?”老头揶揄道,“出了些问题唄!”
他们透过门缝,隱约看见里面闪烁著幽幽的蓝光,如同鬼火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里面好像有人。”皮德说。
“砸开。”高非明表示。
整个网吧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电脑开著,屏幕上是网吧设置的界面:“时代空间欢迎您!”
高非明的手指轻轻触碰回车键,电脑屏幕瞬间一片漆黑。紧接著,一个无眼女人的形象缓缓浮现,她的笑容因缺失双眼而显得格外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女人的脸上开始渗血,起初只是小点,渐渐血便浸湿了皮肤,皮肤一块块往下掉。当女人整个脸上的皮肤掉净后,变成了一个骷髏,发出一声比一声尖厉的嚎叫。
在骷髏下方,出现一行滴血的字:“杀人啦!杀人啦!”
“立即通知技术人员,看能否提取到指纹。”高非明指示皮德。
高非明从网吧出来,沿著鸡鸭街搜寻。
夜幕低垂,鸡鸭街被一股不安分的情绪所笼罩,空气中交织著难以名状的气息,几个醉醺醺的男子高声喧譁,踉蹌著从车上跃下,一头扎进了黑猫夜总会的怀抱。
高非明转了一圈,看见刑事勘察车驶进鸡鸭街,便转进黑猫夜总会。
夜总会里人头攒动,烟雾、酒气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高非明打了个喷嚏,一个女人走过来,眼神异样地看著他。
高非明轻轻挥手,示意那女子退开,隨后步入了大厅边缘的一片幽暗之中,那里是个绝佳的观察点,整个大厅的风云变幻尽收眼底。
舞台上,几个穿著清凉的女孩在跳著激烈的舞蹈,长长的头髮在舞曲中左右摇摆。
台下也有很多人在隨著音乐晃动,一个光著上身的男人正帮怀里的女孩整理衣物,女孩的身形显露出来,男人的动作显得有些急切。全场响起喧闹的声音,有的男人將皮带抓在手里。
高非明把目光转向吧檯。在吧檯靠近乐池的地方,他突然发现了独自喝酒的沙器。沙器身著一件米色休閒衬衫,衣襟隨意地敞开著,未束入腰带,一头乱髮略显蓬鬆,透出一股不羈的野性气息。他眼前已放了几个空杯,显然喝了不少。
沙器只顾喝酒,既不看舞台上的舞蹈,也不搭理身边的女孩,几个凑过去的女孩都被他打发走了。
高非明接通淳于北的电话,电话里传来警笛的声音。
“你在网吧吗?”
“是。”
“到黑猫夜总会来。”高非明撂下电话。
一会儿,淳于北进来,高非明指著独自喝酒的沙器,和淳于北耳语几句,快步走了出去。
淳于北轻轻啜饮著杯中的西瓜汁,眼神却如鹰隼般锁定在沙器身上,沙器面前的空酒杯如同时间的印记,无声诉说著他的沉醉。
“先生,还要吗?”调酒的男孩担心地问。
“你是在担心我酩酊大醉吗?”沙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但真正的酒徒,从不忧虑醉意的深浅。”
“可您確实喝了不少,而且这酒后劲大。”男孩劝道。
“好吧。”沙器干掉杯里的酒,从容地把头转向舞台。此时舞台上换成了几个男女在演小品,其中一个男的化装成屠夫,拿著一把闪著光的道具刀,在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孩身边比画著。另一个男人从女孩“肚子”旁的袋子里,拿出塑料心臟,又从女观眾那要来口红,在塑料心臟上画了些图案,夸张地抱在怀里,台下的人哄堂大笑。
沙器的目光久久未曾离开那个倒地的女孩,她仿佛一朵过早绽放的玫瑰,妆容虽浓,却难掩青涩,尤其是那抹突兀的唇色,如同夜色中的一抹烈焰,引人侧目。
“来酒。”沙器厌恶地转回头,叫男孩。
“还喝威士忌吗?”男孩问。
“不,或许该喝点橙酒,嘴里不太舒服。”沙器说。於总,dvoo.
沙器又喝了好几杯,看了看手錶,从口袋里掏钱。
淳于北立即给高非明掛电话,还没接通,就看见高非明站在吧檯靠近厕所的角落。
沙器將几枚零钱轻轻放在吧檯上,隨后转身离去。高非明见状,悄无声息地绕至沙器先前的座位旁,向那位忙碌的男孩轻声点了一杯啤酒。男孩熟练地拉动酒嘴,泡沫翻滚间,高非明已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小心翼翼地將沙器用过的杯子包裹起来。
沙器出来后,径直上了计程车,驶向船坞街。
高非明和淳于北把车停在索菲亚教堂侧面,看著沙器进门后,才发动汽车离开船坞街。
淳于北眉头微皱,目光紧锁著前方,低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高非明说。
而此时的黑猫夜总会里,那个黑衣人已神色镇定地走了进去,他正向一个打扮艷丽的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