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耳边渐渐消退的刘氏魔音,沈默终於鬆了口气,领著何昕轻车熟路地往影像科办公室走。
两人穿梭在曲折的新旧住院部连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青春嘛,总是有许多话题,从校园生活聊到职场趣事,再聊到乡县田野蔚来的天空,氛围也没了刚才那份热情的尷尬。
“默哥,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住院部大楼看著可真气派!”何昕是第一次来新安县,眼睛里满是新奇,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东瞅瞅,西瞧瞧。
在来之前,她本以为县医院会是那种几座低矮小楼,刷著农村感极强的掉漆灰土墙,再配上机器设备都极为落后的老病房。
可现实是,这里似乎还不错?
两座七八层高的新旧住院部连成了迷你双子星大楼,宽敞明亮,西侧是门诊楼,东侧是急诊大厅,占地面积都不小。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里的病人还不少,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云阳虽然是四线城市,但新安县在云阳的经济水平处於上游,而且县医院嘛,算是整个新安的龙头老大,支持给的多,竞爭也少。”
沈默知道她可能有些刻板印象,因此认真解释了两句。
如果说医院像lol一样有分段的话,那么南医二院就相当於大师局的水平,听起来厉害得很,可同级別的竞爭对手也不少,遇到的病种也往往十分复杂棘手。
至於新安县人民医院呢,了不起是个黄金白金,水平虽然不高,但对手档次更低,而且无人竞爭。
“那照这么说,你这儿也没比我们差多少啊,还轻鬆的多!日子过得可不要太舒坦了……”何昕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之后,语气中就不免带著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南医二院虽说在羊城也算大医院,但像二院这样的大三甲还有十几家呢。
往远了说,上面有中大压著;往近了说,南医一院这位老大哥的名头显然更响;往矮了说,羊城医科大学有勋章院士撑腰,更接地气,也更受羊城本地人的欢迎。
所以,南医二院的处境,著实有些尷尬。
而这种尷尬带来的后果,就是医院的领导们个个都很焦虑和上进。
说得再直白点,那就是卷!
整个医院都在卷医疗、卷收容、卷服务、卷口碑、卷科研……
作为医院最底层的小医生,何昕自然也不例外。
而她的这种酸溜溜的感觉,在得知沈默的待遇后,更是达到了顶峰:“啥?你一个月能拿一万多奖金?”
“对啊,不过扣了五险一金和税,大概也就一万出头吧,而且还得押后两个月才发,还早著呢。”沈默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在意。
“那你知道我们能拿多少吗?”何昕咬著银牙,恨恨地说。
沈默撇了撇嘴,打趣道:“咱们都是一个笼子里出来的牛马,我能不知道?反正不会超过手机验证码。”
“……”
何昕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和沈默一般见识,只是暗嘆以前和他相处的少,没发现他说话这么气人。
不过想到自家医院的好处,何昕又硬著头皮自我安慰了一番。
“哼,大医院意味著更高的平台、更精尖的技术,还有高质量文章的发表机会!我这是为了梦想,而牺牲眼前艰难的小我!”
沈默不知这丫头的心理活动,隨口又问道:“哦对了,你以前不是最討厌科研的吗?怎么这回想著要发文章了,终於开窍啦?”
何昕小脸一苦,瞬间又清醒地意识到那传说中的高质量文章似乎离她有些遥远,无奈地说道:“这还不都是被逼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大文章,就是个案报导。”
“个案报导也是文章嘛,不错了,总比没有强。”
医学生和医生都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就是文章,也即学术论文。
而学术论文又包括正儿八经的研究性论文、论著,还有一些篇幅较小的综述、个案报导等等。
所谓个案报导,大抵就是当医生遇到罕见或新颖的临床病例时,將此病例的基本信息、检验检查,以及诊治经过,精简有力地总结归纳出来,写成文章,用於分享、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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