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次穿刺无果,对於医患的信任来说,是很严重的打击。
不过他也心道,这个魏医生倒是不见外,啥事情都往外搂,自家主任的糗事是卖的一乾二净,毫不避讳。
“这么难的穿刺,你们还找我们啊?”这时陆刚在旁忍不住嘀咕了句,“而且,为什么是我们会诊啊?”
“哈哈,那我就不知道啦!”魏晨摸了摸后脑勺,语气轻快地说:“老师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个打杂的,领导说啥咱就干啥,不需要问为什么的。”
“嗯,你说的也对。”陆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小方脸仿佛见到了同道中人,多了几分好感。
“別叫我们老师了,咱几个应该差不多大,你就叫我沈默,或者沈医生吧,这位是陆刚。”沈默没再纠结,又伸了伸手,对魏晨说:“魏医生,我们一起去看看病人吧?”
“好咧!”魏晨爽快应道,领著两人便向病房走去。
……
胸外科的布局与肿瘤科大致相似,3个vip病房安置在病区深处。
三人沿著走廊一路前行,很快来到27床病房。
这是一间颇为豪华的病房,大彩电嵌在墙上,长沙发柔软舒適,多功能病床摆放整齐,隔间里还有个小型臥室,布置温馨。
病床上,六十多岁的欧文雄正躺著做雾化治疗——也就是藉助器械把盐水或药液变成雾状,吸入呼吸道。
沙发旁,一个与欧文雄有六分相像的青年男人正倚在上面,单手摆弄著手机——魏晨刚刚过来的路上提过一嘴,这人是患者的儿子,欧华成,有些不太好说话。
“欧大爷,您好呀,我是小魏,这位是来给您会诊的沈医生。”魏晨轻轻敲了敲房门,隨后侧身抬手,领著沈默和陆刚迈入病房。
他刚进门,欧文雄便缓缓转头,愣了有一会儿,才咧开嘴,憨笑著嘟囔道:“好……好。”
沈默驻目望去,只见欧文雄是个剃了光头的老者,面容透著几分和气,白色的雾气从他喉咙里的雾化装置中不断升腾,模糊了面容。
此刻,他应了两声“好”后,又转头呆呆地望向窗外,似在神游。
而说话的功夫,倚在沙发上的青年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审视地看向三人,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也没说。
与此同时,隔间里便同时传来一阵悉簌声响,紧接著一位衣著板正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她白的头髮梳理得一丝不乱,身上穿著一件深蓝色的布外套,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乾净又整洁。
“老头子,又有医生来看你啦。”老太太看到几人先是一愣,隨即脸上浮现出礼貌性的微笑,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欧文雄的肩膀。
“好……好。”欧文雄听了,又转过头,咧开嘴笑了笑,眼神依旧有些迷离。
沈默看著欧文雄这般有些呆滯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向魏晨,目光中带著询问:“这是?”
魏晨解释道:“哦,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脑梗后遗症,有些记忆力下降,智力减退的小毛病。”
“小毛病?”一旁的陆刚微微瞪大了眼睛,嘀咕道:“这要是小毛病,那啥算大毛病?”
“没事,我们先看看病人吧。”沈默摆了摆手,示意陆刚別在意,然后迈步走进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