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破之后,內向哥也不藏著掖著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是啊,我一开始成为山匪也不太高兴,后来发现大家......呵呵,这年头,当老实人还不如当山匪呢,至少死了也不会是饿死的!”
心地善良的蓝小妹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对。
可是她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那......行吧,谢谢你啊內向。”
蓝小妹甩开杂念,甜甜的再次道了声谢。
“小问题,我可是你的老粉丝了!对了,接下来小妹你打算去哪儿?我送送你唄。”
蓝小妹看了看內向四人的山匪打扮,想想自己这是要进村。
於是她开口道:
“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到时候嚇到村民了。我就进村把东西给那对夫妻,没多远,不会有问题的。”
內向虽然主动给蓝小妹送来了食物,但不是个见到主播就死缠烂打的水友。
闻言,他直接翻身上马:
“那行小妹,不过我劝你別全给......最近太乱了,朝廷又加大了剿匪的力度,我们寨主打算躲山里避避风头,下次就没有吃的送给你了。”
“没事儿,再怎么说我也是打过汜水,砍过西凉军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和水友聊上了几句,蓝小妹心中那股压抑感终於有所减轻,说话也活泼了许多。
两人相互告別后,就此分道扬鑣。
蓝小妹拿著破布包裹,便径直朝村里走去。
等她走近那户破旧的茅屋时,已是天色昏黄,再加上头顶那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乌云——
像一张笼罩天下的渔网。
阳光斜照,村里的一切东西影子都被拉得很长。
像潮水褪去后,留在岸上即將乾涸而死的鱼儿。
凭著记忆来到那对夫妻的门口,蓝小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屋內低低的说话声。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屋中那妇人,正压著嗓子念叨:
“当家的还是你有法子,多喝水,嘿嘿......二牛上秤时足足多了两斤呢!”
“誒~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过二牛也换出去了,老三又太小......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村里那条老黄狗呢?”
“別说了,那老黄狗贼精贼精的,挖坑下药都不上当。”
“誒~不说了,当家的,你看!锅里在冒气了!是不是要好了?!”
“急什么!这次换回来的年纪大了点儿,要多燉一会儿!”
......
......
门外的蓝小妹闻言,感觉像是有人在用铁锤猛砸他的天灵盖!
二牛换出去了......什么意思?
那个嚎哭著要饭吃,最后却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喝水的孩子,被送给別人了??
为什么?
换回来的年纪大了一点,要多燉一会儿......又是什么意思?!!
蓝小妹没有多想。
她不敢多想。
她强行压制住內心的恐惧,小心的迈著有些发软的双腿,来到土屋一扇早已破碎的窗户旁,谨慎地朝屋內看去。
屋里,那只畸形的吊锅盖著盖,正小火慢燉著什么。
通风不太好的房间里炊烟瀰漫。
而且——下午蓝小妹就闻到过的奇怪酸臭味,此时更浓了。
她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名叫二牛的孩子。
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
昼夜交替时的黄昏如同一匹血色的绸缎掛在头顶,乌鸦从田野尽头惊飞而起,盘旋著发出尖锐的鸣叫。
屋內的柴火在劈啪作响,摇曳的火光中锅盖上下浮动著,仿佛一张正在慢慢鼓胀的人皮。
“好了好了!”
屋內男人猛嗅一口后,惊喜的说道,隨后急忙掀开了锅盖。
一股白气顺著锅盖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