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用魔力帮自己检查身体？

雪汐闭目感知，眉头越皱越紧：“你这魔力池怎么这么小？”

“......”

“你刚才是怎么连用五次水压箭的？”

“...或许，和我压缩了魔力流速有关？”

过了大概半小时。

雪汐停止运转魔力，检查完自家徒弟身体的她，看向腿上躺著的沈恩，表情复杂难言。

“沈恩。”

“嗯。”

“老师有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都可以的。”

雪汐嘆口气，“那就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你极有魔法天赋——四年学完魔法基础，第一次上手就能学会水压箭，还能將其改造优化，你的天赋毋庸置疑。

“你是个天才。”

“......”

“坏消息......你確定要听？”

沈恩没想到狐娘老师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他点点头。

“坏消息就是...”

雪汐又犹豫了两秒，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不认为你能继续学习魔法，你的魔力量太少太少，像刚才你用的那个水压箭，按照正常情况，你最多只能放两次。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差距，在同龄人中，哪怕是魔力水平偏低的人，也能放上二十次。

“这还是建立在水压箭是一阶法术，魔力消耗极低的情况下。”

沈恩表示自己知道。

“你自己知道啊。”雪汐微微一愣，狐耳轻颤，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地接受。

“雪汐老师...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学生么。”

雪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毕竟雪汐老师您是圣域大法师，就算是在帝都，也想必备受尊崇吧...一个这么厉害的大法师，教的学生却是个连魔力都凝聚不出的...没用的傢伙。”

雪汐眉头皱得更深，因为沈恩这句话，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我只是这么觉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法师都是很高傲的人，在老师您没来之前，也曾有不少从帝都来的法师造访我们这儿。他们似乎是来搜集法师塔的情报。我试著向他们搭过话，也小心翼翼地问过有没有最简单的法咒可以让我试试，可他们好像都...不太友好。”

沈恩这说的是实话。

那两年他实在是想討个最最简单法咒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水准。

他前前后后问过不下十几位法师，可无一例外，那些人总是摆出一副臭屁又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他连跟他们说话的资格都不配。

雪汐问：“你知道每个法师都被要求遵守的十美德么？”

“冠位、智慧、理解、慈悲、严厉、美丽、永恆、荣耀、基础、神圣。”

“那你觉得，那些法师有哪一个遵循了这十条美德？”

沈恩摇摇头。

“这不就结了！一群连最起码的要求都做不到的傢伙，根本就不配顶著『法师』的名號！你又何必把他们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懂了吗？”

沈恩没想到雪汐老师反应这么激烈，他看向她，总觉得老师心里，有著什么心事。

雪汐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认真起来：“真正的法师，不是靠傲慢撑起来的空壳，而是用行动去践行这些美德的人，在帝国的五百年前，无论是法师还是贵族，都將这十条美德牢记於心，可是近年来....算了，沈恩，你记住了，別让那些虚张声势的傢伙乱了你的心。”

沈恩当然不至於为那些傢伙动气。

他更在意是雪汐是怎么想的。

“那雪汐老师您...”

“喂喂！”雪汐眉头一挑，脸都气鼓了，“你可別摆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把你扫地出门似的！好歹你也算是我收的第一个学生，我还能真不管你？”

第一个？

不会吧...

老狐狸都几百岁了，圣域级的大法师。

怎么可能之前没收过学生。

“怎么，不信？”

雪汐双手环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你儘管怀疑”的挑衅神情，“不信你问问雪焰，那丫头最清楚我这些年的底细。还不够的话，你大可以写封信去问问霍恩那糟老头子，看看他敢不敢说我撒谎！”

沈恩眨了眨眼，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所以，我说这么多，你这小子还愿不愿意跟著我学魔法？”

“当...当然！谢谢雪汐老师！”

“这才对嘛，”雪汐相当满意的表情，“虽然你魔力很少很少，练习两下就耗没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想办法匀点魔力给你学习。”

沈恩都惊呆了。

雪汐这句话的意思是，每次他需要练习魔法的时候，都会试著给他补魔。

这样不会很麻烦？

有必要么。

对自己这么好干嘛。

“哎呀哎呀！你別一副那种不相信的眼神看著我，都说了，你是我第一个收的学生。我才当上圣域法师没多久呢！我得对你负责！”

她一边说，一边挺了挺没有胸脯的胸。

望见小狐娘老师这张有些幼態，还有些傲气的脸。

沈恩不知怎么的，还有点...感动。

这只几百岁的老狐狸......不对，这位圣域级的大法师，竟然会为了他这么费心。

“怎么样，现在能起来么？”雪汐的脸忽然凑近了些。

沈恩试著动了动身子，却无奈地发现腿还是软得使不上力。

他摇了摇头：“还不行......”

“哦，那没辙了。”雪汐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像是在宣布希么理所当然的决定，“我背你回去吧。来，你先上来！”

“啊？”

“囉嗦什么！你是我学生，我不背你难道还指望別人来？快点，別磨蹭，不然我可真不管你了！”

“......”

沈恩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雪汐用魔法弄到了她的背上，有股春天来临时的清香。

鼻子还不小心颳了下雪汐的狐耳朵，毛茸茸的，让人想打喷嚏。

他觉得老师的肩膀特娇小，和亚依都快差不多了。

“你把法杖拿著，还挺沉啊你！”

就是雪汐老师的力气看起来和她体型差不多，背七岁的沈恩都很费劲。

“老师您...明明可以用魔法把我弄回去啊！”

“哼，魔法是方便，但对我来说，总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

“这你就別问了！对了，今晚你家的小女僕有事忙吧？”

“没有啊。”沈恩奇怪，雪汐老师问这个做什么。

“有是吧。”

“没——”

“有事忙也好，你魔力用透支了，肯定浑身虚汗，等回去我帮你洗个澡，顺带再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雪汐老师你想干什么？！

“还、还是不要吧......”

“你还害羞？不用担心，咱家族群里什么小崽子我没帮忙洗过澡，而且我帮你检查身体也是为了看看你的魔力底是怎么回事，或许能帮你恢復好一点也说不定。”

沈恩还想拒绝。

可雪汐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断说著有关魔力池，和她解决问题的设想，插都插不上话。

沈恩一路上都觉得无比奇怪，怎么突然...

雪汐老师就这么热情了？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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