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见人到齐了,清了清嗓子。
他站起来,双手后背,表情严肃认真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我那不爭气的儿子之事。皇庭、教廷、法师塔三方齐聚,想必都有话说,不如开门见山吧。”
克劳斯第一个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擂鼓:“伯爵大人,帝国宪法明令禁止奴隶买卖,尤利安二少爷在晚会上公然展示亚人奴隶,已是铁证如山。铁卫奉皇庭之命,要求即刻定罪,依律处以绞刑!”
这话一出,大厅里空气都凝住了。
沈恩偷偷瞄了眼伯爵,那张脸瞬间白得跟纸似的。
他很是生气,他那败家儿子不知道偷偷摸摸搞了如此荒唐之事!他还不得不来擦屁股!
“克劳斯队长,未免太急了吧?”
教廷牧首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黏糊糊的,像抹了层油,“二少爷不过是年轻气盛,爱搜集些稀奇玩意儿,哪来的什么奴隶买卖?那些亚人,说不定是晚会上的表演者罢了。铁卫为何这么急著下结论?”
克劳斯冷哼一声,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跳:“牧首阁下!睁著眼睛说瞎话可不好。晚会当晚,铁卫亲眼所见,也是亲自查明过那些亚人的身份,她们绝非自愿而来!况且,我们还搜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丟到桌上,纸张散开。
...看起来像是一些交易记录。
“我看著这事儿未必有那么简单,区区一个尤利安,是怎么从王国运送奴隶来的这里!”
伯爵听到这里眉头也皱一下。
这事儿烦了他好几天,他也觉得十分蹊蹺。
途中他还去问了二儿子,他惶恐得很,问为什么这么干,他却只是求救,绝口不提原因。
教廷牧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显然早有准备:“不过是些交易记录罢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偽造的?教廷从未参与任何奴隶买卖,倒是法师塔,近来动作频频,连『尸魔』失窃的事都没个交代,莫不是想藉此转移视线?”
这话一出,矛头直指雪焰。
沈恩心想这老傢伙怎么还倒打一耙。
雪焰却不慌不忙,摺扇轻掩嘴角,“牧首阁下,您这帽子扣得可真大。『尸魔』失窃是奥术之塔的损失,距今已快四个月,我们还想问问教廷有没有线索呢。
“倒是通往金鳶尾城的黑松谷一路,常有些强盗作祟,我赶车前来那晚,甚至还出现了魔女教的踪跡,不知教廷是如何把守的防线?让这等邪祟进入了我国边境。”
“哼!邪祟行事鬼魅,偶有疏忽实属正常!”
伯爵被这话嚇了一跳:“魔女教的人出现在我们帝国境內了?”
雪焰收起摺扇,点点头,“就在我来城內的前一晚。”
“怎么会...”
雪焰嘆口气,“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伯爵家的二公子为人精明,想必他也深知禁止奴隶买卖在帝国是一条多么严苛的法律,那他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开始拐卖亚人呢?”
这话让克劳斯和伯爵都陷入了思考。
大家都是聪明人,伯爵更是了解他二儿子是什么德行。
囂张、跋扈。
可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他不敢相信他能干出这种勾当出来。
於是他將目光放到了教廷牧首的脸上,皱眉问道:
“不知...今天为何不是主教大人前来参加会议?”
“主教大人身体抱恙,由我代为出面,足够了。”牧首语气平淡。
这藉口很烂,克劳斯显然也不信这套说辞,冷笑一声:“牧首阁下,主教抱恙我能理解,可这为何会这么突然?前两天我不是还看他好好的。”
“抱恙就是抱恙,突发病灾,也是没有办法。”
雪焰突然直接说道:“我看买卖奴隶这事儿,教廷也参了一脚吧。”
伯爵和克劳斯略有些震惊,没想到雪焰会突然这么说。
这话像是往火堆里丟了根柴,牧首猛地拍桌站起,声音都高了几度:“雪焰阁下!你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雪焰眼都没抬,语气轻飘飘的,“我不过是隨口一说,牧首阁下这么激动,莫不是心虚了?”
教廷牧首重新沉住气,“阁下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证据呢!”
“沈恩。”
雪焰一喊话,伯爵、克劳斯、教廷牧首,三人都齐齐看向他。
搞得他一个七岁小孩子压力山大。
他顶著几人的目光,將之前弄到那份偽造文书拿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