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甩了甩脑袋,又盯著那只乖乖伏在孟閒臂弯的白头鹰。
“她不会真的喜欢我哥吧?”孟酌皱眉,心里想。可刚这么想,他就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吧……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喜欢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
他心口发闷,像吃了点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又想了想,或许……或许她只是对那些动物感兴趣。
她对自己冷淡,说不定只是因为他没有这些“可爱的宠物”和“很帅的白头鹰”。
“没准她就是喜欢小动物,”他自我安慰地想著,“所以才对孟閒格外亲近。对,一定是这样。”
可话虽这么说,孟酌却下意识地朝孟閒和姜寂雪刚才站的地方又看了一眼。
他不是没注意到她看孟閒时眼神里的光,那种专注、柔和、带点仰望的意味。
他心里像被什么堵著,隱隱地烦,像一团火烧不起来,却一直闷著。
他忽然不想再看那只白头鹰了。
不久后,孟酌藉口说有事,走得乾脆利落,连头都没回。
门“啪嗒”一声关上,诊所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孟閒站在白头鹰的笼子旁,轻轻把门关好,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他低头拆手套,漫不经心地想著:这人演都不演了,心思都快写脸上了。
姜寂雪一走,孟酌也立刻走——那种突然没了意义的急切感,哪怕他没说,孟閒也一眼看穿了。
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还能不知道弟弟这点儿小心思?
“嘖,真是……”他摇了摇头,无奈又有点好笑。
说实话,他还挺惊讶的。
孟酌一直是家里最爱玩的那个,身边朋友多,嘴也甜,看起来是那种標准的“喜欢漂亮姐姐”的性格类型,结果现在——
居然喜欢上一个比他还小这么多的小女孩?
孟閒挑了挑眉,脑子里缓缓闪过姜寂雪刚才站在门口那一幕。
女孩子穿著黑色连衣裙,肤色白得像初雪,长髮披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看什么珍贵的小动物似的。
那一眼,太安静了,也太真挚了,甚至让他都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萝莉控得这么严重,嘖。”他心里暗暗吐槽孟酌一句,低头开始整理桌面上留下的诊疗工具。
可动作到一半,他的思绪又被悄悄扯了回来。
姜寂雪確实是那种特別惹人注意的女孩子,不吵不闹,却能在角落里稳稳地吸引目光。那双眼睛像玻璃做的,透明又乾净,笑起来浅浅的,像水波一样柔。
他想了想,又觉得那女孩儿真挺漂亮,像是某种藏在玻璃展柜里的限量瓷娃娃——精致、静默,连呼吸都很轻。
“难怪孟酌栽了。”
孟閒微微一笑,低头看著那只白头鹰轻轻拢翅,心中忽然泛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不是动心,只是难得生出一点柔和的怜惜。
那个女孩儿太小了,他清楚地知道,是父母用时间表安排得紧紧的年纪,是被期待塑造成“未来某种样子”的年纪。
而他,太清醒,也太明白了,不会对这种年纪的孩子动什么別的心思。
但如果她再来——他会欢迎。
哪怕只是来看看鸟、摸摸猫,他也不介意她常常出现。
他抬头,看了眼门口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心想,她还会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