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也一样。
孟閒试著给它换了几种小动物专用的狗粮,又加了点葡萄水,温温地放在碗里,一放过去,小狐狸闻了闻,却一口也不吃。只要有人在,它就一动不动地趴著,像个玩偶。
可每次他假装离开,又从门缝里偷偷回头看的时候,小狐狸就会慢吞吞地从纸箱里探出脑袋,先是看看四周没人,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吃一小口,再警觉地抬头,警惕得像个刚断奶的野生小兽。
“挺有性格的。”他弯起唇角,自言自语地说。
五天过去,小狐狸的伤口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那几道最严重的撕裂口已经结痂,皮肤泛著新生的粉红色。只不过,它还不能碰水,毛髮也没完全长齐,身上贴著纱布的那几块,总有些光禿禿的,看著又可怜又逗。
小狐狸的妈妈还在外面守著。每次天擦黑,它就会悄悄出现,在门口蹲一会儿,望几眼,再安静地离开。它似乎知道小狐狸还没痊癒,放心地把它交给了他。
孟閒替它换好新的纱布,揉了揉它的脑袋,看它软软地窝著,闭眼打盹。他这才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翻了翻记录。
忽然,一条新留言跳了出来。
是她。
那条熟悉的暱称下,小兔子头像微微歪著头,就像那天她在他门口探头探脑时的模样。
留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有短短几个字:
——【哥哥,有空吗?】
孟閒盯著那几个字,指尖停了下来。
那天见完面后,他们偶尔会在微信上聊天,她话不多,每次都像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又总在某个点上戛然而止。
他不知不觉弯了弯唇,打开键盘,回復道:
——【嗯,怎么了?】
发出去后,他却没有立刻放下手机。
他盯著那条对话,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
和她聊天的过程,竟然变得……有些令人期待了起来。
不是那种热烈的、扑面而来的情绪,而是一种轻轻绕在心口的柔软,好像刚刚融化的雪,令人不敢触碰,只是远远看著,生怕一碰就化了。
这小姑娘柔软、安静,叫人忍不住想要守护。
过了没多久,姜寂雪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哥哥,周末咱们去哪里呀?】
发完这条,她自己也不自觉地抱著手机盯了好一会儿。那头像安安静静地掛在聊天框里,藏在心底的那点心思,小心地探出头,又忍不住期待地等著回应。
消息弹出来得比她想像中还快。
孟閒回道:【我想了想,钓鱼可能有点无聊。正巧我要带那只鹰去做野化训练——要不,来我家在郊区的院子?】
姜寂雪一愣。
下一秒,她的心就“砰”地跳了一下。
——去他家。
——和他一起。
而且还是郊区的那种院子,会有草地,有树,有天特別蓝的天,还能看见白头鹰展翅飞翔。
她有点不敢置信,又看了一眼那条消息,確定自己没看错,唇角就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野化训练”这种词她只在纪录片里听说过,一般人可碰不著,更別说是和那种一级保护动物近距离接触。可现在,那只高冷的猛禽,就要跟她一起出现在同一个院子里,而那个院子的主人,是孟哥哥。
她握著手机坐在床边,白白嫩嫩的脸颊泛著淡淡红晕,像春天里刚冒芽的苞,连睫毛都带著雀跃的颤动。
指尖飞快打下一行字:【好呀好呀!我一定不吵它~我只在旁边看,不打扰它训练!】
又觉得不够,赶紧补上一条:【哥哥家是不是有草坪?到时候我带点点心过去!】
还有:【那只鹰叫名字了吗?可以给它起个吗?】
她就这么一条接一条地发过去,突然跳起来撒欢儿的小兔子似的,欢快得没遮没掩。可每条发完后,她又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生怕自己表现得太激动,把人嚇到似的。
孟閒看著屏幕上一连串的信息,唇角轻轻弯了起来。
小姑娘是真的高兴,连语气符都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他盯著那条“哥哥家是不是有草坪?”想了想,回道:【有,还有葡萄架。】
发完这句,他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天气应该不错,记得带件外套。】
那头的姜寂雪盯著消息,眼睛都亮了。
草坪、葡萄架、孟哥哥,还有一只正在学飞的白头鹰。
她止不住唇角的笑意,手机贴在胸口轻轻蹭了蹭。
真的好期待呀。
她甚至很想现在就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