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没动。
孟閒能感受到掌心下,狼的体温透过皮毛缓缓传来,温热又微微潮湿,带著一点野外泥土的味道,还有尚未褪尽的血腥气。
但更多的,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柔软和顺滑的触感,暖呼呼地贴著掌心。
狼没有挣扎,只故作凶悍地齜牙咧嘴吼了几声。
它沉默地伏著身子,任由孟閒的手缓缓地落在自己头顶。
那灰褐色的皮毛厚密又乾净,没什么异味,毛髮顺滑得惊人,有种自然天成的野性之美。
它的耳朵高高竖著,时刻保持警觉,但没有攻击的意思。
那双圆圆的棕色眼睛直直看著孟閒,带著一丝迟疑和警惕。
孟閒轻轻摸了摸它的耳后,那里毛最软,带著点绒感。他指尖略过一块毛髮较短的地方,触到了一点隱约的瘢痕,不深,但显然是之前和什么打斗留下的。他眉心轻蹙,眼底滑过一丝怜悯。
“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低声说,“也受伤了?”
其实他原本是有所顾虑的。
狼不是普通的野兽,它们是出了名的凶悍与孤傲,成年后尤其难以驯化。一般来说,如果要救助这类动物,专业流程是配合诱饵和麻醉枪,確定剂量后发射,等其失去意识,再包扎伤口、装笼运输。
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有麻醉枪,也没有专业束缚设备,甚至连个备用笼子都没有——他只是路过这里,车上带著鹰,顺带带著点日龄鸡罢了。
如果他现在离开,回去准备,再回来……这狼多半就不在了。
它也许会逃进山林、躲进阴沟、甚至被流浪狗围攻、或误入车道——任何一种可能,都会让这场邂逅戛然而止。
但现在,狼就在这里,在他掌下,带著警惕、又没有走。
孟閒垂下眼,掌心轻轻滑过狼的头顶,到脖颈,再到背部,摸到了靠近臀部的一处湿滑。
他低头看,那是血。
腿部有一道斜著的口子,已经结痂又破裂,混著泥和毛打结著,看起来伤得不轻。
“疼吗?”他低声问,手指轻轻绕过伤口,没有碰它,只是慢慢划过狼的毛髮,动作温柔得几乎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狼没有吼,也没有躲。
只是低低地出了一声鼻音,隱忍著不该被察觉的痛。
孟閒微微嘆了口气。
“行吧,”他说,声音温稳,“看在你今天没有咬我……这事,我就接了。”
孟閒蹲在狼身边,看著它那双透亮的棕色眼睛,它的眼神中没有敌意,甚至有那么一丝隱约的信任。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动物是最不会说谎的。
它们本能地感知善意与危险。
这只狼,明明是野生猛兽,却在他给它食物、触碰它脑袋的时候,没有任何攻击行为。
似乎……知道他是在救它。
孟閒轻轻嘆了口气,掌心顺著狼的后颈毛髮缓缓揉了揉,提前打好招呼。
“走吧,该上车了,你可別咬我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两手稳稳揪住狼的后颈的位置,试图一口气將它提起来,搬到后备箱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