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了抬头，用圆圆的黑眼圈眼睛看了她一眼，懒得动，又把脑袋重新枕回了爪子上，还发出一声低哼。

姜寂雪轻轻吸了口气，终於將手落了下去。

指尖落在那一片柔软厚实的黑白毛髮上，竟然出乎意料地绵软温热，宛若揉进了云团。熊猫懒洋洋地眯了眯眼，没动，倒像是有点享受。

她顿了一下，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轻轻地顺了顺那毛髮。

熊猫的脑袋跟著她的动作蹭了蹭，和撒娇的大狗没什么区別。

她不由得笑了，轻声感嘆：“原来摸起来这么软……”

“喜欢它了？”孟閒轻声问。

她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小声补充：“原来国宝也是……这么可爱的东西。”

“它也很喜欢你。”孟閒说，“不然不会这么安静让你靠近。”

姜寂雪收回手，脸颊带著一点淡淡的红，低头看著熊猫，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笑容浅淡而乾净，如冬日的第一缕日光，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冷霜。

熊猫依旧安静地趴著，偶尔动一动耳朵，而她的目光，柔和又怜惜。

她没有再害怕了。

孟閒让工作人员帮忙拿手机，两人一左一右蹲在熊猫身边，保持著合適的距离。

熊猫本来闭著眼，忽然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打了个呵欠，缓缓挪动身子，竟自己靠了过来，靠在了孟閒的腿边，软乎乎一团。

姜寂雪一怔，下意识地笑了。

工作人员一边拍一边感嘆：“它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们两个……平时我们餵它，它都爱理不理的。”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

拍完后，工作人员笑著调侃：“小姑娘是孟医生带来的？什么关係呀。”

姜寂雪一愣，手指下意识握紧了些，正准备解释，旁边的孟閒已经淡淡开口：“嗯，是我女朋友。”

姜寂雪整个人怔住，连睫毛都轻轻颤了一下。

工作人员“哦——”了一声，笑容意味深长：“我就说嘛，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小姑娘长得真乖，和你也般配。”

孟閒弯起唇角，淡淡地“谢谢”。

而姜寂雪却低著头，小脸已经红成一片，连脖颈处都泛起了緋色，像是冬日里冻得发红的雪梨，清清冷冷，又软软的。

拍照结束后她还没回过神，孟閒低头看她，声音低下来：“怎么，害羞了？”

她轻轻別开眼，不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孟閒轻笑，温声安慰她：“没关係，反正迟早也要让別人知道的。”

他语气温和又带著安抚，对她、也是在对自己说。

远处，熊猫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而近处，阳光透过竹影落在他们身上，风一吹，淡淡的抹茶味混著竹叶香气，在空气里悄然散开。